第20章 血鬼群棲(二十)

說是這麽說,但所謂的‘教她練劍’其實也只是她為了達成目的的手段罷了。森田——也就是劍士的名字——也許清楚,但也樂得裝作不知道,畢竟他也別有用心。

既然決定了教學,他們就去準備找了教學用的木劍——蝴蝶屋畢竟是個全面的醫療機構,除了治療也包含復健項目,所以有木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森田手把手的教學,實則心猿意馬地一直在偷瞄,以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富江低垂的眼、卷翹的睫毛、側臉優美的弧度和白嫩的脖頸——再往下的都被衣服遮住了,讓他在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點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

富江對此並不是全無感覺,雖然早就對此有所預料,但在感受到他的目光的時候還是有點不快。

嘖,膚淺又乏味的男人。

如果說是練習握劍姿勢都還好說,可全程都握著她的手還怎麽練揮劍啊?出力的根本就不是她啊。盡管富江自己也並不是多想學劍術,對於這種甚至都懶得掩飾一下的人也有點無語。

就差在臉上刻著‘我不想教你練劍,我只想泡你’了。

“你在看什麽?真讓人不舒服。”她一轉身就扇了他一巴掌。雖然她不介意這些,對於世俗的條條框框也根本不在乎,更重視是否能帶來‘歡愉’本身,可這也不代表別人能忽視她的意見。

即便她想給人看,和人發生親密關系,那個大前提也是‘她想’,說白了就是翻牌,懂?就這麽個窮劍士,利用利用就得了,還想讓她付出?呵呵。

森田被打的懵了一下,下意識的想發火,在看到富江的臉之後又平息了怒火,自認理虧,拉開了合適的距離。

才練習沒多久,富江就嚷嚷著手疼,森田劍士原以為她在逃避訓練,但還是選擇縱容,結果一扔下木刀後,發現她的手心雖然沒有被磨破皮,卻是紅腫不堪。

他頓時有些無措,他可從來沒有見過皮膚如此嬌嫩的人。

富江倒是沒有因此責怪他,只是嘆了口氣。

“果然做不到呀……”她十分泄氣地說。

富江生氣的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郁悶道:“你是不是沒有盡全力教我?不然我怎麽達不到你那麽厲害的程度。”這句明貶暗褒的話實則還是在捧森田劍士。

森田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想說自己其實也並不是多麽厲害的人,但又怕這句話反而傷害到她——畢竟這個劍士雖然自身在鬼殺隊的水準的確只能說是中上,在戰鬥力負五的富江面前卻稱得上是難以逾越的鴻溝了。他只得站在旁邊手足無措。

而富江想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她看著森田,卻緊抿著嘴一聲不吭,閃爍的眼睛就像是訴說著心中的委屈與苦悶,只待人來寬慰。

森田劍士看到她這幅樣子就心疼,上前安慰道:“沒事,富江……小姐,只要我會就足夠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天知道他多想直接喊她的名字‘富江’,可他們畢竟才沒有相識多久,這樣不合禮節。

如果……如果能和富江小姐更親密一點……

富江微微側過了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低聲道:“不行呀,我要成為柱,我一定要成為柱才行,我有必須要做到的事情,而那是只有成為柱才能有機會完成的。”

她的語氣十分堅定又不容反駁,鬼殺隊劍士都為此愣神。

一方面是因為她的遠大志向,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志向太過於不著邊際而感到困惑,就像是哪天你看到隔壁家流著鼻涕泡的小孩認真的說自己將來要當天皇一樣,你可能不僅不會當回事,反而只會感慨小孩子真會做夢然後完全不抱期望地鼓勵一通。

森田劍士就是這樣做的,他伸出手拍了拍富江的頭頂,微笑道:“富江小姐只要努力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

柔軟的發帶來的觸感還讓他有所留戀,他竊喜的同時也裝作自己只是做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即便他再迷戀富江,也不認為富江真的能做到那種地步,先不說他根本看不出來富江在劍術上的天賦(雖然也是因為他根本沒在認真教),毅力也不夠,皮膚還過於嬌嫩,不知道要練多久才能練出繭子。

……他也不忍心讓富江滑嫩的手上出現那樣的老繭。

富江卻一把拍開了他的手,猛地站了起來,表現的與剛剛溫婉的姿態是完全相反的激動:“我沒有開玩笑!我必須成為柱!”她的面容猙獰,甚至還激動到破音,嚇了森田一跳。

這種表現可不是裝出來的了,她只要一想起來自己受過的侮辱,心中就會產生源源不斷的負面情緒,能夠克制住分裂就已經是她盡最大努力平復情緒的結果了。

另一方面她也是因為森田冒昧的行為感到不快,誰給他的資格摸她的頭?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