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鬼群棲(二十三)

富江於是就在這裏住下了,真正無所事事的度過了幾天。

富岡義勇身為水柱,有自己負責的區域,他也不是個喜歡偷懶的人,每次一想到自己如果晚到一步,就會導致許多家庭家破人亡,而鬼還肆意橫行,他就會深深地內疚。

也正是因此,在安置好富江的第二天,接到新的任務後他就立刻出發了。

而今天卻與以往並不完全相同——她收到了一封信件。

富江對於居然有人會給自己寫信也有點意外,拆開前還想了一下,會是情書還是威脅信,總之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交流自己日常生活的那種信件。

她拆開了信。

富江小姐:

見信安好。我十分思念您,也時時刻刻期盼著與您的再會。

關於您想知道的那件事,我已經尋到線索了,等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已經取得勝利,無論傾盡什麽代價我都會滿足您的願望……為以防其他人搶占您的功勞,確保您才能成為‘柱’,請您務必獨自前來。地址附於信紙的反面。

期待您的蒞臨。

您忠實的追求者,

森田。

這封寫滿直白示愛話語的信在這個年代還是比較罕見的,富江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個森田是誰——從寫信的口吻看,應該是前不久被她拜托去殺十二鬼月的人吧?他倒是謹慎,沒有直接言明‘那件事’是什麽。

十二鬼月的行蹤有這麽容易被找到嗎?如果柱們有這樣的效率,十二鬼月,不,鬼這個群體都早該滅絕了。富江盡管對此有些納悶,卻也沒有多想什麽。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有了以愛為名的挾制之後,人的動力能夠上升到一種不可思議的高度,效率能比其他普通人高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她也對‘愛是世間最強大的動力’這一點深信不疑,能夠隨心所欲控制別人的愛的她,對於要怎麽利用這份愛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還算有用。”她愉快地哼起了破碎的小調,將信紙折了起來妥帖收好。

森田的這封信來的恰是時候,盡管富江現在對於成為‘柱’已經沒有那麽強的執念了——看起來只要她一直搞事,或者到時候找個理由說富岡義勇的壞話,主公就會給她安排一個新的‘監護人’,到了那個時候總能見過所有的柱的。

但這不妨礙她高興。

這個好消息起到的也是錦上添花的作用,又有誰會拒絕呢?

她也沒打算知會富岡義勇一聲——一方面是因為他根本不在家,另一方面是……他算什麽東西?富江想做的事,還從來沒有需要先得到別人的許可的。

於是富江紙條也沒有留一張,就高高興興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這棟她只住了沒幾天的宅邸。

森田寫的地址離富岡義勇家所在的地方並不近,但也沒有遠到哪裏去,她花大價錢包了一輛車,也不過在外住宿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抵達了目的地。

地址上寫著的地方也是一座宅院,看起來要比她之前去過的蝴蝶屋、富岡義勇的家都富麗堂皇許多,從門外窺見的裏面的園藝修剪也十分精致,就連墻壁上的爬山虎都經過修剪,顯得綠意盎然,一眼就能看出來主人是個很會生活、也很享受生活的人。

簡而言之就是舍得花錢買快樂。

這一點倒是讓富江頗有好感,盡管宅院的主人極有可能是十二鬼月中的一員——但富江對於十二鬼月可沒什麽偏見,只不過是吃人的鬼罷了,雖然她自認為還是人類,對於‘食人’這一點有輕微的不適,但也沒有到痛恨的地步。

別人的死活跟她有什麽關系?

她討厭鬼歸根結底也只是因為討厭鬼舞辻無慘和繪水戶,連帶的順便把鬼這一整個物種都討厭了而已。要說特別討厭除了他們倆以外的某個鬼,是沒有的。

想到信中所寫的,富江腳步輕盈地繼續走,宅院的門也並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她依舊什麽都沒有覺察到,只為自己的想象感到高興。

玄關和長廊是黑暗的,明明從宅外看不出什麽異常,進來了卻發現這棟屋子幾乎沒有窗戶——即便有,也都被人為封上了,只有富江剛剛打開的門透進了些陽光,讓她不至於完全伸手不見五指。富江知道這是為什麽,聽說那些鬼曬不了太陽。

這也太好笑了,這種設定怎麽跟民間文學中的吸血鬼一樣?連太陽都不能曬,這種弱點真是有夠丟人的。

雖然富江並不引以為豪,但這個時候難免還是會產生優越感——她可是連強酸和伽馬射線都不怕的,這些連太陽和紫藤花都怕的鬼不會是靠運氣才活到現在吧?

早知道當初無論說什麽都要把鬼舞辻無慘那個渣男拉出去曬太陽。

不過黑暗的環境多多少少還是會讓人心生不安,她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看的並不清楚,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