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單向溯行(二)(第3/6頁)

這絕不是平時的審神者會有的行為,他平時傻呵呵的,偶爾也會變得很嚴肅,但總體來說是一個善良的正常人……而且他那麽愛刀,更關愛他們這些小孩子外貌的短刀,是決計不會做出這種冷酷的行為的。

藥研原本還只是普通的擔心,現下的想法卻完全改變了——審神者身上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他唯一的期望就是……一切不要發展到最糟糕的那種狀況。

如果他們能早點注意到審神者的異常就好了,這樣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到這種地步了?他懊悔地想著。

藥研吃痛,但還是一使勁捏緊了門框,在骨頭也被夾斷之前一用勁掰開了門,把門縫撐到能讓他通行的地步,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他和審神者都是用盡了全力,但審神者的力氣顯然是不如雖然外表是小孩子實際上卻身經百戰的藥研的,門一下子被打開後他因為慣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在視野中一下子變得高大的藥研還愣了一下。

藥研見到審神者之後也抿著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他們剛剛才有那樣的互動。

他細心地打量著許久未見的審神者,明明每天光忠擔心他一個人吃飯量和種類太少了的話會吃的不盡興,飯也會專門加量,從每天收回的空食盒看,審神者應該也是全部都吃完了的,為什麽還消瘦了這麽多?是因為內心愁悶還是消化不良?

審神者的胳膊腿都比起原來的健康體態要瘦了不止一圈,就連骨骼的形狀都格外清晰,他的皮膚也變得十分蒼白,眼下是熬夜許久都不一定會產生的濃重青黑,即便審神者現在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出口,看到他的人也能知道他最近過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日子。

想必……並不舒服。

就連眼中象征著生機的光芒都變得暗淡,倒是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駕鶴西去的感覺。

藥研看了,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大將為什麽不跟他說呢?

最後打破這種尷尬僵局的是審神者,他就像是完全不記得了自己剛剛的狠絕行徑,裝作無事又自然而然地問起了客套話:“是藥研啊,今天怎麽是你送飯?以往不都是光忠的嗎?”

審神者大概是許久沒有和別人說話了,就連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控制不好音調還導致某些音高的怪異。

既然審神者沒有提起,藥研也寧願是審神者剛剛沒有注意到他的手——這樣想才能讓他的心裏好受許多,他僵硬地笑了一下,把手上的飯盒遞給了審神者,回應道:“燭台切……今天準備多做點牡丹餅,抽不出空,就讓我來了。大將想吃嗎?”

他把自己以一種怪異方式垂下的受傷的手掩在了身後,但明眼人都能發現到不對勁,審神者卻完全沒有注意。

“牡丹餅啊……”審神者神情怪異,忍著笑意,顯然是也想起來了之前發生在本丸的一場鬧劇:“幸好切國去遠征了,不然又要被鶴丸迫害了。”

藥研沉默了一下,還是打斷了審神者的話:“山姥切的話,早在幾周前就回來了。”他又補充道:“而且現在鶴丸最喜歡迫害的是長谷部先生。”

審神者愣了一下:“幾周前……?啊,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嗎。”他似乎是想要露出個什麽表情,但面部肌肉已經變得僵硬而難以調動,最終只露出了個瘆人又可怖的表情,他幹脆放棄,恢復成了面無表情後尷尬地感慨道:“這樣呀。”

本丸的事務雖然還是他來處理,卻大多數時候都是照搬原來的模子,他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認真的研究每一振刀的特性和擅長之處,合理的綜合大家的心情之類的因素來安排上班(劃掉)出陣與內番。

這也就導致最近是忙的刃一直忙,閑的刃一直閑,到最後那些休息的刃也看不下去了還會主動去幫忙。

“你快回去吧,該休息了。”審神者顯然也沒有客套的心情了,連掩飾都不想了,直接催促道。

藥研在看到了這樣的審神者之後又怎麽能放得下心呢?他依舊執拗地站在這裏,直視審神者的眼睛關切地問道:“大將最近是在做什麽?已經很久沒有離開天守閣了,大家都很想你,也很擔心你,商量著要來一起看你呢。”

審神者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面容猙獰了一瞬,喃喃自語:“一起來看我?不行,這可不行。”下一秒他又恢復正常——如果這也能被稱為正常的話——“我很好,不用擔心,快回去吧。”他急促地說,甚至直接上手推了起來。

藥研還真被推的往後一個踉蹌,剛反應過來準備沖進天守閣的時候,就看見大門在自己的面前被重重地摔上,藥研甚至還聽見了落鎖的聲音。

藥研回去餐廳之前還悄悄地繞去了手入室給自己的傷口稍微處理了一下才不至於那麽駭人——這裏實在是痛的人冒冷汗。也幸好他是習慣時時刻刻都帶著手套的類型,這樣回去了也不會被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