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虛是不可能心虛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心虛的。

不僅不心虛,在張銳宣布可以換球的時間結束後,他還很有興趣地當著張銳那張寫滿了“世界欺騙了我”的臉, 問起聞溪她抽到的球是什麽顏色的。

聞溪:“……”這種身為幫兇面對受害人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一定是靳南程把她給帶壞了!

她晃了晃腦袋, 將自己腦海裏的胡思亂想給甩出去,把裝球的小布袋從身後拎了出來。

“好巧。”靳南程輕巧地打開上面的抽繩,小小的紅球在他指尖打了個轉, 男人挑起唇角, 心情很好的樣子,“看來我們注定是要做隊友的了。”

聞溪:“……”這位先生, 你是不是忘了你手裏的紅球是怎麽得來的了。

“換球時間結束, 現在可以來領取你們的任務卡了。”張銳拍著箱子大聲喊道。

相比起他們可憐的待遇,節目組的任務卡做得倒很考究,深紅色的信封上還印著一枚火漆,聞溪打開信封, 將裏面的卡片拿出來:“我們要從這裏出發, 攀越叢林一路向西,登上山頂拿回節目組給我們準備的補給。”

靳某人微微一笑:“我猜任務猜得還是挺準的吧。”

聞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你之前說那麽多, 還不是為了蒙路濤跟你換球。

她揉了揉臉頰控制住不讓自己在鏡頭前露出什麽奇奇怪怪的表情, 擡頭望向靳南程:“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靳南程愉悅應聲:“好。”

路濤捂著胸口滿面痛心, 早知道抽到紅球的隊友會是溪溪, 他還瞎擔心什麽,完全就是躺贏的節奏了啊。

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盯著手裏的黑球默默流了一地的傷心淚。

“這種作弊的嘉賓, 節目組難道不打算采取一些措施嘛?”眼看著兩人越走越遠,路濤急切地拉著張銳問道, 好歹把他們的球重新換回來啊。

張銳拍拍他的肩膀,他長嘆一口氣,無比心酸地道:“你就當吃一塹,長一智吧。”

路濤茫然地看著他,聽張導這口氣,怎麽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而另一邊,聞溪和靳南程已經踏上了尋找補給的道路。

他們的任務聽上去是不難,但真正走起來的時候,卻沒那麽容易,山脈陡峭是一回事,沿路上還雜草叢生,到處都是橫出來的枝椏樹幹,一不小心就會被絆倒,原本以為很快就能走完的一段路,在崎嶇的路段上被無限拉大了耗費的時間。

聞溪心情復雜:“原本以為你對任務的分析只是拿來糊弄路濤的。”

沒想到居然說得那麽準。

靳南程:“……”他本來就是瞎編的,誰成想這次,還真就歪打正著說對了。

他猶豫了三秒,果斷把這件事咽了下去。

這種烏鴉嘴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她了吧。

島上的溫差很大,白天的燥熱和夜裏的寒冷讓人仿佛置身於兩個季節,好在交錯的樹枝遮擋了大半的陽光,走在樹蔭底下,總算不會太熱。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向的辨別力,也會大大降低。

“這已經是你們第三次路過這裏了。”扛著攝像機的跟拍大哥忍不住提醒,再像這樣轉圈圈下去,這兩位恐怕到天黑還得跟沒頭蒼蠅似的在林子裏打轉啊。

聞溪腳步一頓:“是,是這樣嗎?”

她原地繞了一圈,怎麽看都覺得周圍這些樹都長得一個樣子,到底是從哪裏分出不同來的。

跟拍攝像說完這句話,就退後了幾步,牢牢抿著嘴在那裏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個啞巴,像是生怕聞溪一把把他扯過去讓他帶路。

聞溪:說了多少次,我真的不是那種人啊!說來說去,都是她把路帶跑偏了的鍋。不僅浪費時間和體力,還拖累了靳南程。小姑娘自覺做錯了事,她垂頭喪氣地低著個腦袋,悶悶不樂地站在他面前,小聲道:“對不起啊,是我迷路,耽誤到你了。”

聞溪沮喪地想,到底是誰給她這種方向感為零的路癡勇氣來帶路的。靳南程現在一定很生氣,沒準還覺得,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不換球,一個人做任務都比她這種豬隊友強吧。

平時漂亮奪目的小孔雀像是被一場大雨打濕了羽毛,蔫巴巴地站在他面前,垂著頭一副走好了被教訓的準備的小模樣。

靳南程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有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他心尖上一下下地搗蛋,讓他整顆心酥酥麻麻的,軟得不像話。

聞溪不敢擡頭,等了一會兒,才看見靳南程緩緩把手擡了起來。

她霍得睜大了眼睛,不會吧,難道他已經被她氣到忍不住要動手揍她了嗎。

意料中的痛感沒有來臨,靳南程揉了揉她的腦袋,嗓音低沉柔和,宛如春風過耳:“接下來的路,我帶著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