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4頁)

霍瀾音將手遞給他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懵怔。記憶的門一下子打開,好像又回到了幼時兄長帶她出門玩的舊時光。

霍瀾音下了馬車,掃了一眼面前的舊宅院,什麽也沒問,跟著周自儀進去。

“小姑娘,應當不記得我了吧?”一個坡腳老頭笑眯眯地出現。

霍瀾音想了一下。

“司徒爺爺?”

“誒!小姑娘還記得我哩!”司徒十三本來就小的眼睛笑得成了一條縫。

“當然記得爺爺,爺爺是我的救命恩人。”

司徒十三笑著說:“進屋來!”

霍瀾音幼時重病,正是司徒十三用花藥為她續了命。

霍瀾音滿心疑惑地進了屋,在司徒十三的指使下坐下。

“把手給我。”

霍瀾音看一眼桌子上的脈枕,疑惑地望向周自儀。周自儀微笑著對她點點頭,她才將手放在脈枕上,由著司徒十三診脈。

“小姑娘,你先前做藥引時,吃了多久的藥?”

“三個月。”

司徒十三點點頭。

霍瀾音沒有問什麽,卻隱約猜到了。她望向司徒十三,看著他的眉頭一點點皺起。

司徒十三松了手,他說:“小姑娘,別怕疼,我只在你手指上割一點點。”

霍瀾音把手遞給他。

“不疼呦!”司徒十三笑眯眯地在霍瀾音的手指上割了一個小口子。

霍瀾音心中惴惴,面上卻微笑著說:“司徒爺爺,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怕疼的。”

“嘿嘿,那等下有一點疼,你忍一忍。”

霍瀾音點頭。

司徒十三打開一個暗紅的小瓷瓶,把裏面白色的藥粉倒在霍瀾音被割破的指腹。

霍瀾音尖利地叫出聲。

那是她從未體驗過的痛!

周自儀立刻蹲下來,緊緊握住她的手。

司徒十三也對霍瀾音的反應十分意外,他立刻用杯子裏的水潑在潑在霍瀾音的手上,又對一旁的鶯時說:“去打井水給你家姑娘洗手。”

“沒事了。”周自儀輕輕拍著霍瀾音的背。

霍瀾音從來沒這麽痛過,即使是當初小腿被狼撕咬也沒這樣好似心肺被撕裂地痛。不過這痛覺來得兇猛,去得也迅速。

“已經沒事了。”霍瀾音努力笑出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

“小姑娘,你可知道那藥引的藥方?中途可換過藥方?”

“我不知道藥方,只知道不止一種藥,送來的藥經常不同,我也沒問,只是喝下去。”

周自儀臉上最後的那一點微笑也終於是散了。

霍瀾音看著周自儀和司徒十三打算出去說話,她忙說:“沒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

司徒十三看向周自儀。

周自儀沉吟片刻,回頭望向霍瀾音,對上妹妹堅持的目光,他最終點了點頭。

“是藥三分毒,何況是沒病的人吃了三個月的藥。這藥仍潛在體內,至於影響嘛……”司徒十三猶豫了一下,“我暫且說不好。咱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將那些東西從身體裏趕出去。不能再用藥了,只能靠針灸來慢慢調理著。”

霍瀾音垂下眼睛,心裏空落落的。

是她疏忽了,因為一直沒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竟沒有想過為人做藥引會不會傷害她自己的身體。

肩上忽然一沉,霍瀾音擡起眼睛,對上周自儀含著和煦笑意的眼。

他說:“阿音,回家了。”

“好。”霍瀾音彎起眼睛。

剛到周府,小廝趕忙迎上來,愁眉苦臉:“大爺,老爺發了好大的脾氣,喊您去呢!”

“知道了。你且去回父親我送阿音到她母親那裏,立刻過去。”

小廝猶豫了一下,只好這樣去回話。

霍瀾音心下不安,她問:“哥哥,父親那邊……”

“勿要多慮,萬事有我。”

霍瀾音側著臉,靜靜望著周自儀。

“為何如此看著為兄?”周自儀問。

霍瀾音淺淺地笑了,她說:“哥哥還是哥哥。”

“我永遠都是你的兄長。”

“嗯。”霍瀾音輕輕點頭,“我記住了……”

周自儀將霍瀾音送到姚氏居住的小院門口,道:“我且送你到這裏,這便往父親那裏去了。”

“好。”

霍瀾音立在小院門口,望著周自儀離開的背影。他一手負於身後,腳步永遠從容不迫。霍瀾音還記得小時候和哥哥一起讀書,欽羨文人風骨。如今,哥哥便成了書卷中文人的樣子。

鶯時開心地笑:“姑娘,有大爺在可真好!”

“誰在外面?”稻時從小院出來,見到霍瀾音臉上迅速攀上笑容,“姑娘!大爺果真將你接回來了!”

“我母親怎麽樣了?”霍瀾音急問。

稻時臉上的笑滯了滯,才重新笑著說:“前些日子是兇險了回,最近也好了些。夫人中午飯後服了藥,現在還睡著。夫人睡前還在念著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