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辛氏一聽到傅家寶被抓進牢裏了,眼前就一陣發黑,立刻對傅老爺道:“老爺,您在縣太爺跟前也有幾分薄面,還是快些去將家寶救出來吧!他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裏吃得了那個苦啊!”

傅老爺當然也知道自家兒子吃不得苦,他是又生氣又心疼又無奈,“這個逆子,好好的他去養什麽雞,真是一天到晚凈給我找麻煩!”

說著他就要往縣衙去。

林善舞卻道:“公公,這個時辰,只怕衙門已經關門了,史家的少爺不也被抓了?您還是先去一趟史家吧!”

傅老爺真是急糊塗了,聽到兒媳這麽說,才猛地醒過神來。對啊!縣令為人剛直,他要是帶著禮物徑自去找知縣,只怕會被轟出來,但史寇那小子也被抓了,史家在本地也有幾分勢力,他們兩家聯合起來,多個人商量,不就能盡早將兒子撈出來?

傅老爺立刻叫人備車,徑自往史家去了。

辛氏在家裏很是著急,忍不住對林善舞道:“衙門那些人粗手粗腳的,也不知會怎麽對家寶,他們不會把家寶按在地上打吧?”

林善舞見她面上擔憂不似作偽,於是目光放軟,勸道:“婆婆,還是先使人去打探一下官府有沒有出告示吧!”

辛氏如夢初醒,連連說對,立刻使人去打探。

下人很快就回來了,說今日黃昏時官府出了告示,今後凡是跟鬥雞有關的,輕則罰錢,重則坐牢。

這下不用問了,傅家寶和史寇養了上百只雞,還被抓了個人贓並獲,這坐牢是跑不掉了。

辛氏又是一陣唉聲嘆氣。婆媳倆坐在大廳裏等候消息時,辛氏對林善舞道:“你說好好的,家寶怎麽偏偏要去養雞呢?”她自言自語道:“那史家的小子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家寶一定是被他給帶壞的。”

林善舞:……

兩人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傅老爺才回來。

大廳裏亮著燈,老管家連同好幾名下人都不敢去休息,眾人一直在大廳等著。

得知傅老爺回來,林善舞和辛氏立刻起身出迎。傅老爺滿身疲憊,喝了口茶才道:“我已經同史老爺商議過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去縣衙。只是……唉。”他嘆了口氣。

辛氏連忙問:“只是如何?”

傅老爺:“只是家寶怕是得在牢裏待上一段時日了。”

傅老爺和辛氏滿腹擔憂,但是人在牢裏也沒有辦法。只能熬到明日了。

林善舞原本打算明日再跟著傅老爺去衙門看看,但是當她回到東院後,卻怎麽也靜不下心來。衙門的人不知道把傅家寶跟什麽人關在了一起,那個蠢貨,鍛煉了這麽久身體還是差,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牢裏那些惡霸欺負。

林善舞平日裏沒少打傅家寶,但她自己控制著力道和地方,疼是疼,卻不會損害他的身體,但牢裏那些人可不懂,萬一那些人專挑著看不出來的地方朝傅家寶下手,這傻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躲得過。

林善舞越想越是不放心,她將這種擔憂歸結於傅家寶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要是他有什麽損傷自己就再也過不了安穩日子,於是取出早前為了以防萬一備下的黑色衣裙,趁著夜色去了一趟衙門。

已經過了子時,樂平縣的各條街道上黑漆漆一片,好在月光明亮,足夠人看清面前的路。

她的輕功練了兩三個月,已經跟前世相差不多了。畢竟輕功這玩意兒不需要內力,有資質的人甚至幾日內就能大有長進。

她一路踩著別家的屋頂,身輕如燕地潛入了縣衙大牢之中。

大牢中是有獄卒守夜的,不過這個時辰,守夜的獄卒大多趴在桌子上睡熟了,大牢大門上了鎖,每間牢房也鎖得好好的,他們打死也想不到有人能直接從高聳的墻壁外飛進來。

林善舞從那些獄卒身邊經過時,為了以防萬一,還點了他們的睡穴,如此就不怕中途這些人醒過來了。

她一間間找過去,很快就找到了傅家寶所在的牢房。

牢房裏陰暗潮濕,更陰暗的角落裏甚至有老鼠爬過。

傅家寶和史寇兩人分別被關在兩間相對的牢房裏。

那兩間牢房裏除了他們,還有另外幾個犯人,比起傅家寶和史寇這樣衣著光鮮的少爺,那幾個犯人蓬頭垢面滿身汙濁,看著傅家寶和史寇的眼神十分不善。

傅家寶和史寇錦衣玉食慣了,哪裏進過大牢這種臟汙的地方?兩人一被扔進來,史寇就一陣哭天喊地,說自己給家裏丟人了,說自己對不起列祖列宗,哭著哭著又開始求祖宗保佑,趕緊讓他爹進來把他救出去。

而平日裏被林善舞打幾下就淚眼汪汪的傅家寶這會兒卻十分鎮定,只是一個勁兒地抱怨這牢裏不幹凈,還說有蟲子跳到他身上。

史寇一聽有蟲子,頓時大驚失色,嚷嚷道:“老天爺!難道是跳蚤!這種惡心的東西不是只會往窮人身上跑嗎?”說著說著,他自己身上也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