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折扇(第2/3頁)

青檀想了想,道:“我覺得這事不該跟公主說,應該跟相公子談,他個大老爺們,總得為以後考慮一下吧。”

紫蘇贊同:“可不,公主是什麽都無所謂,相公子看著比公主靠譜點,可這事……”她撓了撓頭,有些苦惱,“咱們兩個姑娘跟他一個大老爺們說這事,是不是有點……有點……”

青檀也哀愁:“可除了咱們倆,公主身邊也沒其他人了,總不能叫二娘去說吧。”

紫蘇搖搖頭:“那肯定不行,她倆連公主的身份都不知道,怎麽能幹這種事,還是咱們倆來吧。”

青檀道:“下次相公子再來,咱們一定要記得提醒他,至於聽不聽,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紫蘇問:“那這次……”

青檀道:“公主從宮裏出來還不到一年,還是注意點好,我去熬湯,至於管不管用,看天意。”

青檀熬好了湯,盛在碗裏,放在床頭小幾上,步長悠醒來後,瞧見那碗湯,從善如流的端起來,就在碗到唇邊那一瞬,忽又頓住,因為她想起那天他說想要個孩子。

她覺得養個孩子也不錯,最好是男孩,長一雙漂亮的眼睛,像那個小青年一樣,所有人都會喜歡他。

她走到外間,將湯藥倒在擺在門口高幾上的繡球花的花盆中,走了出去。

紫蘇正在外頭盯著花匠整理收拾荷塘,見步長悠出來,從水邊走了過去。

正在荷塘中清理枯葉的花匠夫妻倆見她出來,直起身來跟她打招呼,步長悠頷首算回應他們,然後問紫蘇她不在的這兩天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紫蘇想了想,除了大娘的兒子病了,她告假回家守兒子去了,其他的倒沒什麽事。

步長悠又問青檀呢,紫蘇說在廚房,正跟二娘商量中午吃什麽,正好她醒了,有什麽想吃的,趕緊跟她們說。

步長悠在山野中吃了兩天素,嘴有些饞,想吃葷,就到了廚房,不過叫她們別忙著做飯,先燒點熱水,讓她泡一泡,解解乏。

步長悠臨走時,青檀想起賀禮的事,就跟她說了一聲,步長悠點點頭,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人立刻靜下來,什麽都不想做,就坐在案子後的椅子裏發呆,五月下旬了,天有些熱,她打開窗子通風,窗外依然是竹,翠綠的一片。

人還是在熟悉的環境中比較舒適,她提筆去畫山道旁的那個院子,院前的晚櫻樹,樹下喝酒的男女。

中午時,青檀送飯菜到書房給步長悠用,之後又備了兩人份的膳食給那對年輕的花匠夫妻。

下午花匠夫妻整理好荷塘,收拾完東西,跟紫蘇約定好下次上門的時間告辭了。

送走花匠後,紫蘇到書房去找步長悠,因為花匠提議她們在荷塘裏養一些魚,魚戲荷葉,自古就是曼妙搭配,只是她們一直沒想到這茬。

步長悠正好畫累了,停下來跟紫蘇討論養什麽魚。紫蘇正興致勃勃的說著,忽然不說了,她繞過案頭,到書架前。

烏木圍欄的黃花梨書架共四層,每層三格,每格裏都擺了書,這些書有些是新從外頭淘的,有些是從桐葉宮帶出來的,差不多把書架填了半滿。紫蘇伸手從第三層中間的格子裏拿出一個寸長的紫檀匣,她推開匣子,裏頭赫然是昨天她從畫齋取回來的那副畫,她納悶道:“青檀不是說這畫已經被相公子拿走了麽,怎麽還在?”

步長悠將畫從匣中取出來,打開看了看,的確是那副《夏至圖》,她也奇怪,青檀的確親口跟她說相城把畫拿走了。

紫蘇道:“她別是拿錯了吧?”

步長悠想起什麽,趕緊往案上瞧,筆筒、筆洗、筆架、硯台、鎮紙……東西都在,只有前幾天放在案頭的紫檀扇盒不見了。

步長悠的一顆心沉了下去。

其實拿錯了也沒什麽,她不認為那是虧心事,可不知為什麽,人卻有些慌,心一直往下沉,沉到一片虛無中,沒有著落。

紫蘇拿著匣子,站在廊下,大聲喊:“青檀——青檀——你來——快來——”

青檀在井邊洗衣裳,聽到紫蘇喊,不想搭理她。

紫蘇常因為一點小破事就扯嗓子喊,她已見怪不怪,並不急著應她。她想若真有急事,紫蘇會自己跑過來的。

紫蘇見沒人回應,果真下了廊,穿過書房旁的月洞門,到後頭去。

青檀見她過來,停下手,沒好氣道:“跟你說多少次了,斯文點斯文點,就沒聽過,喊得左鄰右舍都知道。”

“我這不是著急嗎,有正事。”紫蘇揚起手中的紫檀匣,問,“你不是說把畫拿給相公子麽,怎麽還在,你是不是拿錯了?”

青檀拿襜衣擦了擦濕淋淋的手,將匣子從紫蘇手裏接過來,一看是空的,擡眼問:“畫呢?”

紫蘇道:“畫被公主拿出去了,你是不是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