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4頁)

崔桃轉而繼續問錢二娘,為何當時就不能理智一些,非要在相撲的比試的時候沖動殺死萬三娘。

“相撲在比試的過程中被對手辱罵,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確實不是第一次。”錢二娘萬般後悔地流淚,“我是該忍著,我怎麽就沒忍下來,我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憤怒。”

崔桃察覺到這裏有問題,便問錢二娘:“你在比試前可吃了或喝了什麽東西之後,感覺身體有異樣?”

錢二娘仔細回想後,忙跟崔桃道:“比試前我喝了一杯茶,是桌上備好該給我的茶。當時覺得拿茶的滋味跟以前有點不一樣,我還想著怎麽換了新茶葉。後來再比試的時候,我便覺得渾身燥熱,有一股子火氣憋悶著想發出去。萬三娘越打我,越罵我,我就越憤怒,恨不得他去死。不過,她狠勁兒抓我的時候,我雖覺得痛,卻沒有以前挨打的時候那麽痛……”

錢二娘這才恍然意識到 ,莫非自己被下藥了?

崔桃招來當時趕赴現場勘察的李才等衙役,又看了當時現場的情況的案卷記錄,沒有關於茶碗的描述。

“當時場面非常混亂,衙役們勘察的時候,桌上已經沒有茶碗了,若有一定會記錄下來。”李才跟崔桃解釋道。

再問相撲比試的日常習慣,選手在上場比試之後,桌上還是會留著茶碗,等比試完畢之後,繼續供二人飲用。因比試過程中,雙方難免會使力嘶吼,所以下了擂台基本上都需要涼茶潤喉。這涼茶裏都是在茶葉裏加入胖大海、金銀花等物煎煮而出,方子始終沒變,茶葉也不曾換過。

錢二娘說茶水的味道變了,極大的可能是她的那碗茶中摻了別的東西,但當時場面混亂,怕是難以確定是誰在裏面投藥。

因茶碗被收走,無憑無據,推斷再合理也只是推斷,只要證據不坐實,就存在著其它可能性的解釋。由此可見下藥者非常謹慎,懂得抹除幹凈自己作案的痕跡。

“這會不會也是天機閣的那名紅衣女子所為?”韓綜頓了下,跟崔桃表示,他懷疑這位天機閣的紅衣女子就是當初在清福寺時,蘇玉婉身邊的那名侍從‘紅衣’。這人的衣著便如其名,一貫愛穿紅衣。

“你了解此人多少?”崔桃選起一根最細的毛筆,在宣紙上畫起人像來。其實她早有這樣的懷疑,不過剛聽錢氏姊妹招供,還沒來得及畫出紅衣的畫像。

“不大了解,只知她和燕子都一直跟在蘇玉婉的身邊,為蘇玉婉的得力屬下。她每次見我,嘮家常居多,有關於地臧閣的事情鮮少提及。我了解最多的也就是如意苑的事,還是因為你。”

韓綜解釋到這裏,緩緩地擡眸看著崔桃。

崔桃還在俯首認真作畫,倒是沒察覺韓綜的目光。

韓綜盯著崔桃的額頭出神片刻,在崔桃擡頭前及時收回了目光。

崔桃將紅衣的畫像拿給錢氏姊妹辨認,二人一致指認此人便是唆使她們殺人的紅衣女子。

“這紅衣原本在地臧閣跟著蘇玉婉,蘇玉婉被殺,她竟還能跑回天機閣做護法,倒是不簡單。不過,她不去對付那名真正殺害蘇玉婉的兇手,反而針對起開封府。”

崔桃露出一臉疑惑狀之後 ,嗤笑一聲。

“奇怪,有意思。”

韓綜見崔桃此狀,恍然覺得陌生,有一瞬間甚至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他曾經認識的崔桃。但又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他,眼前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崔七娘,只是脫胎換骨,性子變了,但魂始終未變。他還是能從她一些細微的表情習慣,一些眼神舉止風情中,能感受到到曾經崔桃的影子。

崔桃總是跟他強調,他在乎喜歡的是以前的她,而不是現在的她。其實不是的,只要是她,什麽樣的她,他都心悅,只是她不肯再給他機會罷了。

“令畫師多繪幾張,重金懸賞通緝。”

崔桃把畫像交給李才,讓他傳話給軍巡鋪,也順便把畫像拿給街道司,讓馮大友他們在巡街的時候也多留心,順便跟攤販講一講,讓他們也留意。。

“紅衣把盯王判官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提前許多日就告知錢氏姊妹準備好,料準了定會有一日能安排王判官走棗子巷。”

崔桃便問王判官那日乘車走棗子巷是誰的決定 ,王判官茫然搖頭表示不知道,是駕車的小廝走得那條路,他也沒多問。

再接下來,崔桃又詢問了一遍王判官整個遭遇的經過。

王判官依舊聲稱,他在被錢二娘打暈之後,再醒來人就在開封府了。這期間有一天不知所蹤和一天昏迷發瘋的情況,他都不記得了。

崔桃注意到王判官在交代這段經過的時候,說話的音調有變化,聲音不自覺地提高,速度節奏也與平時不同,略顯快些,而且他總是強調自己受驚嚇多恐慌害怕,並在整個交代的過程中,頻繁地用手摸臉。若說他因回憶不堪的過去,害怕驚恐所致,那他應該在講述張素素被割喉身亡那段更為害怕才對,但是王判官反而在講述這段的時候音調比較正常,手也並沒有摸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