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優勝歸屬

楚家家大業大,和其他豪族一樣,廣泛招收大量仆人處理雜事。比如吳媽,通過在族中擔任執事的遠方親戚,謀取了一個差事。

工作量並不大,無非是幫助小姐和侍女們,幹些清洗衣服、洗刷盤子之類的雜活。

雖然需要起早摸黑,會讓嬌生慣養之人抱怨叫苦,但在窮苦人出身的吳媽看來,根本不算什麽。何況每月都有白花花的銀幣拿,足足上百銀幣。

若是沒有這份好事,要花多長時間,吃多少苦,才能賺這麽多。可現在,僅動動手指頭就能做到。

事實上,自從在族中幫工後,她在家中地位提高許多,之前對丈夫低眉順眼,現在簡直是翻身農奴作主人了。

手頭工作再忙,總有閑下來之時。繁忙工作之余,偶爾會休息一下,順帶做些私活,跟同伴們交頭接耳聊家常。

就算是仆役,也有八卦心。閑下來時,他們喜歡打聽族人們的家長裏短,像族比這樣的盛事,自然是誰都不願錯過的。

武者高高在上,是他們這類人終生難以企及的。通過觀看年輕武者的比賽,爭論彼此的強弱,直說到面紅耳赤、口沫四濺,仿佛在台上比賽的,是他們的兒女。

今天一早,吳媽和同伴們來到現場,混在人群中觀看族比。她一面看比賽,一面拿針線做衣物。要過冬了,兒子衣服該加厚些,外面賣的不實惠,還得自己做,心裏才踏實。

決賽一波三折、懸念橫生,她看得入迷,手上動作逐漸慢下來,虛撚針線,心不在焉編織著。

台上一位選手忽向這邊看來,眉心眼睛血紅,有點兒瘆人。吳媽吃了一驚,冷汗津津而下。察覺到手中異動,忙低頭一看,用於織衣的繡花針竟活了過來,在指間微微晃動。

觸電似的松開手,做了大半的衣物落在地上,沾滿灰塵。不過她無心顧及這些,而是驚訝地看到,本該落地的繡花針,竟毫無憑借懸浮於空中。

銀針像是被無形之手操控,宛如生翅蟲類,在吳媽頭頂旋舞起來。見狀她紅潤的臉上沾滿汗珠,驚恐眼珠隨刺針的軌跡不時轉動著。

此針越舞越疾,嗖的一下破空離去,消失在視線中,她腳跟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喃喃自語:“完了,這針成精了。”

愣愣出神之際,忽聽驚呼平地而起,吳媽定神掃視四周,見大夥兒視線均聚集台上,忙把自身眼光融入其中。

初始只見兩位選手對掌,並未發現異樣。見大家面露震驚,揉眼睜瞳,仔細望去。隱見兩人間懸浮著一枚針,正是飛出去那枚,面露駭然和不解。

繡花針虛空懸浮,穩穩停在楚毅喉前。但兩人四掌相抵,根本無從騰出手,可刺針就毫無征兆來了,出乎眾人的意料。

觀眾們百思不得其解,貴賓區卻不乏見識高明之人。宋家那位鷹鉤鼻長老略作思索,冷厲臉上露出驚訝,忍不住開口道:“隔空攝物?”

話畢,轉頭與劉家長老對視一眼,互相微微點頭,印證了彼此心中想法,這的確是精神力所為。

精神修煉入門不易,每進一步都是千難萬難。磨練精神力的過程,即是遭受痛苦的過程。且這類痛苦直接作用於精神,比肉體折磨難受數倍,能扛住之人極為罕見,可謂千不存一。

初修精神力,作用尚不明顯,只能提升五感、探測窺視。但隨著修為的加深,往往會展現不可思議之妙用。

據說精神修行到一定地步,無需施展拳腳,單憑催動精神,一念間奪取千軍神智,為無數人所神往。

能涉足精神力的,本就是極少數。其中,大半處於入門水平,種種要素影響下,終身難以再進一步。像這般隔空攝物,足見在精神修行上登堂入室,與大多數初修者區分開來,這類人,恐怕上萬人中才有一個。

雖說攝取的,只是一枚繡花針。但能做到這一步,標志著度過一個難坎。攝針效果一般,可若修為深了,攝取石塊呢,還不行,那攝取山嶽呢,想想都非常可怕。

傳聞中,有念師能拔山舉嶽、翻江倒海,毀國度於一旦,滅城池在轉眼,堪稱戰爭利器。

也有人心神一動,偷天換日,操縱地方虎狼之師為我所用,這就更恐怖了。若是國戰關鍵時刻,重要人物突然倒戈,怕是會從根本上扭轉戰局。

看明白的高層,腦中均閃過念頭,操控此針之人,真是個幸運兒。

這位眾人心中的幸運兒,自然是楚天。早在展開肉搏之時,他就用心思考對策,一番苦思冥想之下,終於想到這麽個險招。

賽前持續錘煉,他的精神力達到相當水平。用於輔助戰鬥只是其一,隔空攝物則是其二。後者難度極高,他反復試驗,失敗無數次,吸收大量經驗後,最近才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