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到齊

因為再遇金師兄,宗明玉不由想起一些往事。

靈武學院選拔的消息,也會傳播到東禪寺。

當然,一般的青少年武僧都不會有太多的想法。

靈武學院傳承雖豐,但在鍛體一道,未必就比得上他們東禪寺。

術業有專攻。

東禪寺最擅長的,就是操練小輩的身體。

只是操練得過了度,就讓人無法承受了。

譬如少年宗明玉。

與旁人不同,宗明玉得到這個消息就喜出望外的報了名。

並非他認為靈武學院在鍛體一道要超越東禪寺,也並非他和一般少年一樣,自小做著能加入靈武學院的浪漫的夢。

靈武學院,對年少的楚天無疑是夢想。

但對他宗明玉,就是一座學院,充其量是底蘊較深厚的學院罷了,並沒有其他特別意義。

他加入靈武學院,僅僅是為了逃脫以金壇為代表的諸位師兄,對他慘無人道的操練罷了。

靈武學院,也會有一些切磋,只要不弄出傷殘就行,下手也不算輕。

但對金壇等師兄蹂躪下長大的明玉來說,這是何等的體貼,何等的溫柔啊。

有好多次,但經受學院好友們溫柔、體貼的操練時,明玉嘗嘗感動得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知不覺就淚流滿面。

與金壇師兄兇狠暴戾的操練相比,同學們的操練是何等的溫柔,何等的體貼啊。

正因為經受過暴虐,才知道溫柔的珍貴。

正因為經受過粗莽,才知道體貼的稀缺。

他感到自己越來越喜歡有著許多可愛同學們的靈武學院了。

自此,明玉在靈武學院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美中不足是,操練過於溫柔,讓他肉體強化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於是乎,他加入了以好鬥出名的嗜戰盟。

卻不想跳入了葉哥這個新的火炕。

但是,他就算想面對葉哥,也萬萬不想面對金師兄啊。

關於操練,葉哥再怎麽猛烈,也只是一陣子的事,不能持久。

金壇師兄非但猛烈,而且有度持久,這就難以承受了……

面對金壇師兄,他甚至連轉身回去的勇氣都沒有,臉色難看地想往事,竟連招呼都忘記打。

只到,一直粗糙而熟悉的大手按在他肩上,他才反應過來,哭喪著臉,艱難地把頭轉過去,果然看到金壇師兄那熟悉的猶如老農般樸實黝黑的臉龐。

師兄正咧開嘴巴沖他友善的笑。

看似友善,但對知道內情的明玉,卻像鱷魚的眼淚一般,他身軀顫抖,神經緊繃,渾身汗毛都根根豎立。

呼。

一陣風不識時務的吹拂而過,雖是暖暖的春風,但不知怎的,他卻遍體發涼,是那種沁透心脾的涼。

“金師兄。”宗明玉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明玉,你剛剛怎麽這麽不禮貌,見到敬愛的師兄,連身都不轉,連招呼都不打?”話語雖似埋怨,但金壇臉上的笑容依然友善,讓人聽不出絲毫的怨懟之意。

明玉的四位同伴都是暗想,明玉的這位金師兄,果然是位脾氣很好的友善的人啊。

以此觀之,東禪寺的高僧們不但正義感爆棚,性格也不是一般的好。

瞬間,他們對東禪寺的好感也爆棚了。

“師兄,小弟剛才在……在……在想心事。”宗明玉結結巴巴地道。

“在想什麽心事呢……”金壇只說了一半,旋即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算了,這不重要。”

“師弟,剛才我聽你說想請人操練一下,有師兄在此,何必再請外人,師兄這陣子很閑,就勉為其難地操練你一下好了。”

他興致勃勃的說,雙手握得噼裏啪啦直響,目光饒有興致打量著宗明玉,變幻著方位,似乎是考慮從哪裏下手比較合適似的。

“師兄,其實你不必勉……”宗明玉哭喪著臉道。

“沒事,師兄勉強點沒事,只要你的身體能更強壯,就不辜負師兄的一片心意了。”金壇捏著拳頭,步步緊逼。

宗明玉步步後退。

這會子明玉的朋友也覺得不對了。

明玉這位師兄友善是友善,但他們怎麽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呢?

如果金師兄是女的,任誰都要誤以為這是姑娘追小夥,追得火熱了。

幻覺!

這一定是幻覺!

“師兄,暫且少待,待我穿上金蠶袈裟,這樣也能避免……”明玉只能退而求其次。

“胡說,我輩武僧,只是師兄弟的切磋,又不是事關生死的懲奸除惡,除魔衛道,豈有借助這些外物之理,師弟你墮落了啊,離開東禪寺,連一位武僧應有的操守都拋到腦後了,師傅不在,師兄要好好教導於你。”

金壇停止捏拳頭,臉色一變,疾言厲色地斥責明玉,其痛心疾首於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