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頁)

舒余愣了下,然後點頭,“我知道。”

謝譚當然不是故意的,他以前也不是沒這樣對待過她,舒余談不上生氣不生氣,若非如此,她心裏那些粉紅泡泡不會吹又散。

謝齊發現舒余的“知道”和自己想表達的東西存在差異,他想說的其實不是堂-哥的語氣問題,而是想有個由頭和堂-嫂往下談,因為他發現舒余對這些實在是太過冷淡,甚至稱得上是冷漠了。

這種仿佛置身事外的冷漠態度足以說明她對發生在堂-哥身上的這些事完全沒有好奇心,對一對交往中的情侶而言,這並非好兆頭。

於是,他用稍微有些遲疑的態度開口了,“舒舒姐,我哥他家裏關系比較復雜,小時候過得也不太好,所以性子有些別扭,很多事情上可能不太善於表達……”

“嗯,然後呢?”舒余想聽聽眼前這個人接下來會說些什麽。

“倒也沒什麽然後啦。”謝齊扒拉了下頭發,露出一個爽朗笑容,“我就是想起來了念叨兩句,舒舒姐就當我老媽子上身瞎操心吧,畢竟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有堂-哥在呢,讓他親口和你說,我就不越俎代庖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舒余定定的看了謝齊一會兒,然後笑了,“謝譚有個很好的弟弟。”

就像她的荊媛姐姐一樣,是值得珍惜的家人。

謝齊是一誇就飄的性子,高興起來立刻忘了自己剛才的心思,嘻嘻哈哈的和舒余說起最近遇到的趣事。

大概二十分鐘之後,書房的門開了,謝譚手裏夾著根煙進門。

謝齊是知道底下可能發生什麽事情的,因此第一反應就是見血了,他看向身旁的舒余,發現她的視線焦點放在那根煙上。

還好,看樣子是沒打算追根究底,雖然誰也說不清這樣到底是好是壞。

“既然哥你過來了,那你就陪著舒舒姐吧,我這幾天跟著你連軸轉累得很,這會兒去睡一下,有事情你們叫我。”

謝齊掐準時機功成身退,識趣的將書房留給了單獨相處的兩人。

謝譚拍了拍謝齊的肩膀以作鼓勵,換來對方一個傻笑。

安靜的書房裏,舒余合上手上這本泰戈爾的詩集,那會兒她心裏亂,在書架上抽到了這本書,隨手翻開的一頁裏,是幾句看了就移不開眼睛的詩——

“樵夫的斧頭,問樹要斧柄。樹便給了它。”

“我們把世界看錯了,反說它欺騙我們。”

謝齊和她聊天,她腦子裏卻轉著這幾句詩,心生悵惘。

謝譚站在門邊並不過來,像個守護神一樣,但是手上香煙的裊裊煙氣卻順著風飄到了舒余眼前,她皺了下眉,起身將詩集重新放回書架。

“天不早了,我待會兒還有事,想早些回去。”

她察覺到謝譚此時情緒不佳,並不想在這樣一個時刻和他說那些同樣讓自己很不開心的事,今天的意外已經夠多了,實在不需要多添一樁。

她需要回去冷靜,謝譚同樣需要排解自己那些情緒。

“不能留下嗎?”謝譚走近,在煙灰缸裏摁滅煙頭,低聲問她。

舒余搖搖頭,“我想回去。”

謝譚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那眼神極有存在感,落在身上十分蜇人。

就在舒余以為不會得到同意的時候,謝譚開口了,“你不想在這邊的話,我送你回去。”

伴隨著話語而來的是強有力的擁抱,舒余下意識的選擇了掙紮,卻被盡數鎮壓,親密的擁抱之下,她才發現謝譚身上很燙,溫度高到不太正常。

雖說之前她就有感覺,但卻沒太在意,現在感受著謝譚身上的滾燙熱度,她斷然下結論,“你發燒了。”

“嗯。”謝譚輕應一聲,懶洋洋的聲音裏沒什麽情緒,但也沒什麽精神,舒余發現他不止在發燒,身上衣服和剛才穿的也不是同一套,她試著掙脫,反而被對方抱得更緊。

“你發燒了,得看醫生吃藥,我去叫謝齊,讓他幫你請醫生或者送你去醫院。”

謝譚沒應她的話,只說,“我要送你回家。”

“不用,你還在生病,我自己叫車回去就行了。”

“我要先送你回家。”謝譚堅持。

舒余有些惱,“我說了不需要你送。”

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多半會來勢洶洶,謝譚就是這種體質,他外表多半看著正常,實則整個人狀態是很糟糕的,舒余再清楚不過。

她認識他那麽多年,唯二的兩次生病都很辛苦,住院時她陪在身邊,旁觀了他病中煎熬的整個過程。

謝譚低頭靠在她肩上,聲音低到有些啞,“我沒事,送你回家而已,沒什麽的。”

“你說沒事就沒事?你是醫生嗎這麽大言不慚?”舒余最不喜歡謝譚這幅嘴硬還要諱疾忌醫的模樣,聲調都高了,“你能不能老老實實看一次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