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正經的時候的確沒個正形

蔣璃忽略他那張八卦得躍躍欲試的臉,說,“你再重復一遍從我離開房間後的情形。”

“啊?”蔣小天苦哈著臉,“還要說一遍?爺,再說我就該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你把前半生的血吐出來也得給我說。”蔣璃邊說邊挨個房間巡視,“邰國強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事,影響了我倒是沒關系,一旦把譚爺拖下水就麻煩了。”

蔣小天跟在她後面,聽了這話一激靈,“譚爺也會有麻煩?”

蔣璃站在窗子前,面色凝重,“是,譚爺的麻煩會最大。”

一切應該進行得順風順水,她以巫醫的身份治好了邰國強,只等天一亮,譚耀明早已安排好的記者就會大肆渲染,雖不能公開宣傳神靈邪祟一說,可整個滄陵市的人還會相信邰國強的確是中了邪。

那麽就坐實了天際酒店擋住鬼門關遭煞、影響滄陵運勢一說,這種說辭雖上不了台面,也雖然會成為文明社會中的笑談,但只要是百姓們關心的問題就行。有時候,流言蜚語看似無害,像是幾只螞蟻咬過大象不疼不癢,可如果遭來蟻群呢?

天際就是那頭大象。

她和譚耀明劍走偏鋒引發的流言蜚語就是蟻群。

但人算不如天算,邰國強怎麽就偏偏在最後一晚上昏倒了呢?

人醒著都好辦,像個植物人似的躺在醫院裏才叫麻煩,倒不是怕折了自己的名聲,只是惶恐譚耀明受此牽連。一旦邰國強出事,他們相當於把邰家和陸家都給得罪了。

蔣小天不敢再逗貧了,趕忙又將今天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相告。可說來說去也還是那些,他覺得已經事無巨細了。

“這盆綠植是怎麽回事?”走到健身室的時候,蔣璃突然問了一嘴。

蔣小天沒明白她話中意思,走上前查看了一番,問,“綠植怎麽了?這兩天都擺在這啊。”

是一株有了年頭的野生紅豆杉,高一米五左右,栽種在有酒店logo的白色花盆中,枝杈間已結了不少紅豆,既有觀賞性又有收藏價值。

蔣璃二話沒說伸手折了一條枝杈下來,聞了聞。

嚇得蔣小天直叫喚,“爺、聽說這種紅豆杉可貴了!”

蔣璃管它貴不貴,聞後問了句,“今天誰碰過它?”

蔣小天不明就裏,皺緊眉頭想了想,“邰國強也沒碰它啊……”

“除了邰國強。”

“除了邰國強……”蔣小天想了半天,突然“啊”了聲,“想起來了,是套房的管家,他帶了個工作人員搬走了紅豆杉,也就不到半小時吧又搬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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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問題出在紅豆杉上?”陸東深坐在沙發上,微微蹙眉問。

蔣璃糾正,“確切地說,問題出在除蟲劑上,我已經跟管家確認過了,今天傍晚邰國強房間裏的那株紅豆杉的確做過除蟲,然後就發生了昏迷事件。”

已過淩晨一點,她敲開了3601的套房。

陸東深親自給她開的門。

剛開始蔣璃沒覺出什麽來,滿腦子都是發現線索後的興奮和激動。等房門在她身後無聲無息關上時,她才覺得有點怪。

房裏沒管家。

意味著這深更半夜的,偌大的房間裏就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房間格局跟她的差不多,但整齊得變態,好多細軟裝飾也收了起來,他的所有用品有致排列,就連茶幾上的杯子口都朝著一個方向。

套房的管家再細致也沒到這步田地,許是陸東深的個人喜好。

只要跟男人生活有關的地方,不論是家還是酒店,都會多少透露一些隱私,有隱私,就會徒添幾分曖昧。

他還是回來的那身襯衫,蔣璃坐在對面也能隱隱聞到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混著他本身的木質香,清冷得很。

許是公事太多沒來得及換。

紅茶泡得剛剛好,早喝一口會燙嘴,晚來一秒會苦澀,陸東深這個人把控時間到位,蔣璃不知道他是算準了她一定會找到原因,還是在房間裏坐等她上來求饒。

她把懷疑的原因拋出,剩下的時間就在研究陸東深對她的說辭是否采納。

他在她對面的沙發而坐,室內光線不亮,恰到好處精修了他的臉部輪廓,愈發棱角外捉,蔣璃不由想到剛才蔣小天拉著她時的一臉擔憂,“爺,這麽晚了你還真要上樓啊,要不我陪你吧,畢竟不是咱的地盤,你這麽漂亮,萬一那個姓陸的獸性大發把你奸了怎麽辦?”

再看對面,他穿著得體優雅沉穩,哪有半點獸性大發的影子?

蔣璃拼命腦補像是這類男人縱情狂野的一面,無濟於事,無法想象。

“如果是除蟲劑的問題,那就不單單是一個邰國強了。”陸東深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後輕描淡寫地說。

蔣璃明白他的意思,她的這個說辭任誰聽了都匪夷所思,這相當於她把問題的矛頭指向了酒店,陸東深的表現算是挺有涵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