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鼻子會出錯

商川收工時助理過來了,小聲跟他說,外面有人找。

今天是他的主場戲,已過淩晨,這個時間不可能是有什麽人來探班,並且今天劇組也沒有探班安排,商川想了想問,什麽人。

助理說,也是個傳話的,說他們老板一直在等您收工呢。

果真就是個傳話的,黑色西裝工整得很,但虎口有糨,看樣子是個保鏢。見了商川十分恭敬,但不讓助理跟著,在前方引路,帶著商川出了劇組範圍,朝著路邊停靠的一輛車子過去。

上了車,司機不在車上,保鏢也守在了車外。

對面的男人正襟危坐。

本就是郊區,入了夜路燈也不及市區明朗,所以男人臉上罩了大片陰影。

商川借著微弱的光影打量了他,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半天才想起,遲疑,“您是……邰業揚?”

邰業揚微微頷首,“是。”

商川不解地看著他,長盛集團的副總,經常會有些采訪報道出來,曾經也在某些場合有過交集,但他和他絕沒到促膝長談的程度。

“您來找我是?”

邰業揚左腿疊著右腿,一手端著紅酒杯,一手搭在車座上,姿態十分悠閑,“我來是想賣你個人情,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得住。”

商川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只能拾階而上,“洗耳恭聽。”

邰業揚抿了口酒,“你不是一直在找左時的下落嗎?”

“你知道左時在哪?”商川一下子變得激動,但很快反應過來,警覺地盯著邰業揚,“你怎麽會知道左時?”

邰業揚笑得深沉,“我既然想賣你個人情,那有些事有些人總得先打聽清楚吧。”

商川雖說覺得奇怪,但既然涉及左時他肯定會焦急,便追問邰業揚。邰業揚輕輕晃了下酒杯,紅酒在杯裏左右撞了撞,杯壁上掛了酒色,暗紅似血。

他說,“也許,你聽完我跟你講的事你就知道左時的下落了,也會再去衡量你要不要繼續跟天際合作。”

商川眉心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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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部對於配方成分調查一事有了結果時,這一天正是大風。

窗外洋洋灑灑的白絮飛過。

柳絮滿天飛的時節來了,也意味著北京的春天即將結束,進入蟬聲鳴鳴的酷暑。

蔣璃隨著養父母來北京定居那年也是這個季節,柳絮比這還要多,隨風而過鋪在地上一層又是一層。

她覺得像雪。

那個時候北京也會下雪,一下雪,胡同裏就熱鬧了,總有嬉戲打鬧的孩子身影,再不就是堆個很大的雪人,偷著摳點家裏的蜂窩煤給雪人點綴倆眼睛。

現如今北京罕少下雪,只靠著柳絮一解相思。

她離京了三年,倒是在滄陵見到了雪。

蔣璃總會看著飛揚的柳絮發呆,然後,就想起滄陵冬祭時的最後一場雪來。

接到電話是上午十點。

趕到會議室時裏面已經坐了人,正中的位置坐著陸東深。在他左手旁坐著陸起白和楊遠,緊挨著楊遠的還有一男一女。他右手邊空了一個位置,然後是景濘。

沒有秘書在場做記錄。

蔣璃心裏不知怎的就咯噔一下,內部會議。

見她來了,陸東深示意了一下他手旁的空位,“坐吧。”

所有人都在等她,或者,是要她給個交代。

等坐下後,陸起白做了個簡單的介紹,“這兩位是總部檢驗部的負責人Denny

和檢驗師Karen。”

正要介紹蔣璃時,Denny開口說話了,“我知道你,夏晝,或許現在整個陸門都知道你在跟季菲宣戰。”

Denny看上去四十歲左右,下巴刮得幹凈,穿著雖商務,但那雙深藍的瞳仁裏有著點不羈,搭在辦公桌上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婚戒。哪怕隔著幾個人的距離,蔣璃也能聞得到他身上古龍水的氣味,老外體味重,大多喜歡用強烈的香水味來遮掩,但是這個Denny不同,他身上的體味尚算清爽,那麽還如此喜歡古龍水就意味著本性挺招搖的。

蔣璃開口,“我不屑於跟誰宣戰。”

Denny聽了微微揚眉。

陸東深這時開了口,“兩位說一下目前的情況吧。”近在他身邊,聲線就聽得格外清晰。陸東深其實中文說的不賴,甚至說已經精通中文,書面語口語都說得很溜,各種典故俚語習俗等等也知道得清楚,但就是偶爾會在腔調上拿不準,畢竟是打小說英文的主兒。

現在聽著他說英文就覺得,他的母語就是英文,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算中文說得再溜也不及英文溜。

Denny看了一眼Karen。

Karen先是將化驗報告逐一給大家發了一份,坐下後看著蔣璃直截了當,“經過我們的化驗,配方裏並沒有發現你所提到的強心草成分,而且季菲也不承認裏面添加了強心草。”

Karen是個口齒伶俐語氣犀利的姑娘,面不帶笑,挺年輕的但看上去也很保守,職業裙在膝蓋,這個長度在國外大多數企業已經很難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