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怕你在乎

夏晝說到這,沉寂了許久,擡眼看著陸東深,“所有人都說我跟男人們糾纏不清,我不在乎,因為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我管不了。可是,遇上你之後我就怕了,我怕你在乎。商川是我的親人,饒尊是我的朋友,譚耀明是我的恩人,而左時是我最愧疚的人,東深,你能明白我嗎?”

陸東深聽著窩心,將她摟近一些,唇落在她額上,低喃,“傻瓜。”她已經用最直接的方式來向他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怎會不明白她?只是,昨晚他的確沒料到她會是第一次,暫且不說饒尊,能讓她念念不忘甚至夢裏喊著的左時,這般深情厚意發生點水到渠成的事也正常,而譚耀明,那麽將半條命都交到刀面上的江湖人,能為個女人上刀山下火海,死後還不忘為她鋪路,若不是自己的女人能這麽不顧一切?

經過昨晚他突然有了困意,摟著她沉沉睡了很久,似乎夢見了譚耀明。他在夢裏問他,如果換做是你,你是否會為她上刀山下火海?

他睜眼後已是上午十點多,這在他的睡眠生涯中從未有過的事。他看著懷中的她,睡得酣甜,身上沾著的是他的氣息,胸口留著的是他的印記,他覺得,會。

他也會像譚耀明似的不顧一切護她周全保她安穩,跟是否發生過關系無關,只關乎她是夏晝,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夏晝。

“秘方的事跟季菲有關?”

夏晝思緒半晌,“有關,但她很聰明,不會留證據。我跟她多年朋友,太了解她了,這一點上誰拿她都沒辦法,更何況她還有個衛薄宗。”她跟季菲是大學同學,同一寢室又興趣相似,很能談得來,所以她倆的感情最好,後來通過左時她們認識了衛薄宗,四人在同一領域都有著超出尋常人的敏感和專業,所以很是惺惺相惜。當時他們的實驗室在平谷,每到桃花紛飛的季節,實驗室外的風景最美,故此一日,他們四人在實驗室院落的桃樹旁拜了把子。

衛薄宗最大,故排名大哥,左時老二,季菲憑著跟她同歲卻是大年初一生日的優勢奪了老三的帽子,末了夏晝很是郁悶,季菲就說,別郁悶了,姐請你吃桃。

她對桃毛過敏,每一次季菲都會將桃子洗的一根桃毛都沒有才交到她手裏。

過往如雲煙,而被利益出賣了的過往,是毒煙。

陸東深若有所思。夏晝看著他沉默的眼,戳了戳他的嘴角,“季菲不單單是陸門的人,她背後還有整個行業的力量,你最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而且當年的事還有隱情,這個時候最不能輕舉妄動。”

陸東深低眼看著她,“聽過這樣一句話吧,讓一個人徹底毀滅,就先讓其無限膨脹。”

夏晝的嘴角抽動一下,沒再說什麽。

陸東深也看出她不願過多談及季菲,換了話題,“想過找你親生父母嗎?”夏晝耷拉眼,半晌後搖頭。聽院長說,還是繈褓中的她就被扔在了福利院門口,她的親生父母沒留下只字片語。“我不知道我真正的生日是哪天,也不知道自己真正姓什麽。現在的生日是院長撿到我的那天,因為是在夏天,所以院長叫我小夏,也是巧了,我養父也姓夏,後來給我起名叫夏晝,養父母說,夏晝夏晝,夏日時的天明,熱情朝氣,這是他們的期許。”

說到這,她的嗓子哽了一下,咬咬牙,“所以,我為什麽要找扔我的人?他們甚至連個姓都不舍得給我。”

“好了好了,不提了。”陸東深見狀輕聲安撫,像是哄孩子。

夏晝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裏,許久。他任由她的姿勢,只是,感覺頸窩有點溫熱時他的心口疼了一下。都說她瀟灑自如,可現在,她何嘗不是個心有遺憾和郁結的孩子?這世上有千般情萬般愛,唯獨父母之愛是無人取代,哪怕他愛她寵她,也取代不了血緣之情。

“商量件事。”陸東深決定徹底轉移風向標。

“嗯。”她沒擡頭,悶著嗓子應了聲。

“不準再想著左時了,尤其是當著我的面能叫出左時這種事,以後發生一次我就罰你一次。”

夏晝一聽也顧不上傷心難過了,擡腦袋盯著他,“陸東深,昨晚是誰說的不在乎了?你不是一言九鼎嗎?你不是心胸寬廣嗎?說話就跟吃了吐似的有意思嗎?”

陸東深的手尋上她的腰,掐住,“之前想著如果他是你第一個男人,你念念不忘我倒也能理解,現在不一樣了,論親密度,我才是讓你念念不忘的男人吧?”

“陸東深,你有勁沒勁啊!”

他笑,“我有勁沒勁你剛才不知道?”

夏晝一聽這話,胸口又開始呼呼冒熱,裹著被,又像是蠶蛹似的滾到床的另一邊,“哎陸東深,你說我有做情人的潛力嗎?”

“沒有。”陸東深回答地十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