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她要的是全世界(第2/3頁)

在滄陵見到她第一眼時他就覺得,她是頭生機勃勃的豹子,足夠吸引人,但難以征服。

譚耀明臨死前將她托付給他,要他保她一世安穩,跟他說,她向來不受管教,讓她自由自在就是給她最大的尊重。

陸東深不得不承認,譚耀明是最懂她的人,可就是因為太懂,所以這些年才沒將她納為己有。他不是譚耀明,他知道她想要什麽,也明白她想要過一種什麽樣的生活,可是,能保她一世安穩的辦法有很多,他不想放逐,他想將她拴在身邊。他已經習慣了掌控,面對愛情,也是一樣。他不是不明白她在抗爭、在用一種企圖自我說服和妥協的方式來歇斯底裏。他想讓她習慣,想把一頭豹子養在他精心設計的叢林裏。他想的是,她從都市來,即使在滄陵野過一段,終究還是會適應都市裏的束縛。

畢竟他打造的不是牢籠,雖說不能跟真正的大自然相比,但至少他給她的是野生動物園。

可他現在愈發覺得,豹子始終就是豹子,她需要的從來不是他的世界,而是真正的世界。

他不允許這樣。

這種超脫他控制範圍內的感覺令他很是不安。

而讓他更恐慌的還有一個人,饒尊。

饒尊此人亦正亦邪,跟夏晝一樣灑脫不羈。暫且不說他跟夏晝之間就有過的情誼,但說商川這件事就讓他拎起警覺。

人人稱他一聲太子爺,絕非貶義。相反,饒尊這個人做事果斷勁狠,像是猛虎下山似的勢頭,他說他想要得到親王府那片地,果真就是能從他手裏生生奪過去。

身為陸門長子,他必須步步為營,而饒尊做事隨心所欲,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全憑心情。親王府那片地如是,在海外狙擊他的能源產業也是如是。

招魂當夜,他算得饒尊能來的把握只有百分之九十,剩下的那百分之十不過想賭他在商場上的理智。夏晝說的沒錯,因為當晚正是收盤的關鍵期,只要他饒尊一撤,那華力在海外的資金鏈就會被鎖住。饒尊不是傻子,他怎會不清楚自己一旦出現在親王府會面臨怎樣的下場。

可他還是來了。

他來的目的陸東深很清楚,招魂之夜危險重重,哪怕他料到他陸東深能在場做黃雀,他還是不放心夏晝的安危。

在他心裏,夏晝的好和壞才是最重要的。

這種做事不計後果、灑脫自在的性子就是像極了夏晝。陸東深之所以恐慌,是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夏晝選擇跟饒尊在一起,那饒尊能給她的,就是全世界。

而他能想到的夏晝會想不到?

所以,今晚阮琦並不是信口開河,她看得透徹,將夏晝心底最渴望的自由給勾了出來。

阮琦就像是那個破壞野生動物園生態的人,明明他已經訓化得夏晝能接受現成的鮮肉,可她生生扔給了夏晝一只能跑能跳的羚羊,將夏晝骨子裏的野性全都激發出來。

夏晝並不知道短短的分鐘裏陸東深轉了這麽多的心思,她被他控得呼吸艱難,說,“我想回家,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了。”

見她逃避,陸東深自是不滿,眉心緊皺,“你的所有心思都得說給我聽,知道嗎?”

夏晝想推開他,可又心疼他眼底的凝重,不推開他,又覺得自己的心頭像是被磐石壓著。她大口的呼吸,稍稍紓緩後說,“東深,我求你,你讓我透口氣。”

陸東深咬牙,“你想離開我?”

夏晝一怔。

不,她沒想過要離開他,只是單純的想要下車走走。今晚話題太沉悶,她不想讓兩人的關系鬧僵所以打住。

可她的愣神就讓陸東深誤會了。

他的手倏地用了力,整個人近乎壓她身上,他低語,“你是我的,夏晝,你是我的你聽清楚了沒有?”

夏晝本來就覺得悶,現在更是被掐得上不來氣,他的手大,她的脖子細,他控住她後頸的同時拇指是抵在她喉嚨上的,所以一用力就相當於窒住了她的呼吸。

“你放開。”她用力掰他的手。

陸東深卻低頭封住了她的唇,手一松轉為箍住她的手腕。她感到了疼,他說,“夏晝,我沒對一個女人這樣過,從來沒有過!”

她想張口說話,他又吻上了她。

是一場洪荒,埋了她強行咽下的傾盆苦澀。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夾雜著雷電轟鳴。隱隱光亮中,陸東深的那張臉沉得嚇人。

雨點砸在車玻璃上,天像是被扯壞了一道口子,雨如瀑布而下,淹沒了一切的聲音。車窗像是面流動的鏡子,映襯著夏晝的臉,如銀魚。

直到雷聲匿去,天邊不再爍著閃電,雨點淅淅瀝瀝最後停了,只剩順著樹枝滑落的水滴,車子也安靜下來。

陸東深摟抱著她,摸著她的長發說,“囡囡,這就是你離不開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