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你還想怎樣

陸東深低頭看著懷裏的夏晝,微微皺眉。

這般神情落在夏晝眼裏,心也瞬間跌到了谷底,唯一的那麽一點希望和爭取也都破滅了。

她盯著陸東深的雙眼,喃喃,“你不信我?”

陸東深將她緊攥著自己襯衫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然後箍緊她的手腕,語氣冰又淡,“夏晝,值得我去信的我才會信。”

夏晝僵在原地。

值得他相信的……

在他眼裏,她不值得他去相信?

靳嚴走近,然後從景濘和陸起白身邊經過,又把目光落在夏晝身上,“夏總監,就算我長了個普通鼻子也能聞的出來,陸副總與景助理身上的氣味不一致。”

夏晝沒看靳嚴。

她一直在盯著陸東深,雖說他現在攥著她手腕的力量不重,但她感覺不到他的手溫,感受不到他昔日對她的憐惜和疼愛。

她就突然笑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陸東深說話,“是啊,不一致……不一致。”

她要怎麽解釋?

今天陸起白和景濘身上的氣味的確不一樣,可是,她指的不是今天。

曾經有一次當陸起白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聞到了一種氣味,當時她只覺得熟悉,好像是在哪聞到過,可怎麽都想不起來。

直到今天,當景濘安撫她的時候,景濘身上的氣味提醒了她,當時陸起白身上就是沾了景濘的氣味。

是陸起白曾經用過景濘的浴液。

這兩人平時都不見說話,更無業務往來,怎麽陸起白身上就有了景濘的氣味?那可是一款女士浴液!

可是,這麽說誰會相信?

她拿不出證據來支撐她的懷疑。

是她大意了,也太相信景濘,從沒將她身上的氣味跟陸起白曾經有過的氣味聯系在一起。

夏晝將頭抵在陸東深的胸口上,大笑,漸漸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纖細的肩頭顫得厲害。

陸東深也就任由她這樣。

目光在她身上,不離須臾。

突然,夏晝擡了頭。

這一次沒看著陸東深,反而是盯著靳嚴。

臉上的笑收走,眼神裏是憤怒、是冰冷、是狠鷙,還有一種令人生駭的嗜血。

靳嚴被這眼神嚇了一跳。

是恨毒了的眼神。

夏晝松開手,不再依附陸東深身上,也不再苦苦哀求他的信任。

所有人都在盯著夏晝。

她身上散發著一種氣場,比她的眼神還要可怕。就像是她體內藏了一頭魔,終於在被人逼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魔醒了,支配了她的理智,也支配了她的良善。

陸東深也發覺了異樣,低語,“夏晝。”夏晝充耳不聞,下一秒抓過會議桌上的玻璃煙灰缸,朝著會議桌的邊沿狠狠一磕。會議桌都是上了年頭的木料所做,邊緣為了美觀是嵌了純鋼花紋的,經夏晝這麽用力一磕,煙灰缸就生生脆裂。

緊跟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靳嚴,一把揪住他的脖領,煙灰缸碎開的鋒利邊緣朝向他的臉紮過去。

靳嚴避猶不及,在場的人也沒料到她會這麽做,一時間都驚住了。

千鈞一發間,夏晝的手腕被人箍住。

再看那塊鋒利的玻璃斷茬,距離靳嚴的右眼只有數厘米。

靳嚴哪會知道夏晝能這麽狠,全身都僵住了,等反應過來瞧見近在咫尺的玻璃茬時,嚇得一激靈,額間冷汗都要出來了。

夏晝哪會善罷甘休?再次用力,朝著他眼睛紮下去。

陸東深也用了力,攥得更緊,然後朝後一帶。夏晝就生生被他扯開了,他的手指再一給力,她的手就使不上勁了,手指一松,半截的煙灰缸落地。

“鬧夠了。”頭頂是陸東深寒涼的嗓音。

這次輪到夏晝一激靈。

陸東深一松手,夏晝就像是全身力氣被抽光,腿一軟跌坐在地。

靳嚴也是踉蹌了一下,整個人靠在墻上,半天才喘過來氣,一想到剛剛差點被紮瞎就後怕。

陸東深彎身拾起地上的碎玻璃,“咣當”一聲扔在會議桌上。

“景濘。”他沉沉道。

景濘心尖一抖,看向陸東深,“陸總。”

“通知總部人事部、天際人事部,辭去夏晝氣味構建師一職,擬通告,通報集團上下。”陸東深一字一句。

景濘詫,“陸總,這……”

夏晝憑著最後一點力氣擡頭瞅他。

他永遠是這麽高高在上,一句話讓她生,一句話也讓她死。

陸東深沒看她,轉身回到椅子那坐下,冷冰冰開口,“景濘,送她出去。”

景濘不敢違抗陸東深的命令,上前去攙夏晝。

夏晝的目光沒離陸東深的臉,當景濘的手碰到她時,她的嗓音也是又冷又沉的,“滾。”

景濘一怔,緊跟著臉上一塊紅一塊白的。

夏晝將景濘推開,自己站了起來。

眼裏的恨、憤怒、激動和委屈統統化為烏有,臉上是死灰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