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人人心裏都有座SilentHill

“挺厲害啊你,關關拔得頭籌。”蔣璃故意大聲說。

之前之所以能沖上分數榜的榜首,那可都是陸東深的功勞。如此大聲豪氣,就是要讓陸東深知道,有人把他給碾壓了。

果不其然,陸東深擡眼看了看後視鏡。

鏡裏,蔣璃跟他目光相對,又沖著他笑了笑,那笑裏是十足的挑釁。

陸東深悶笑。

再開口時沖著饒尊,“尊少,找關難的,咱倆單挑。”

“單挑這個?”饒尊笑,“玩SilentHill唄,敢嗎?”

陸東深接得順風順水,“好啊,奉陪到底。”蔣璃靠著車窗,看著這兩個平時裏叱咤商場的男人深深無語,敢情俗語沒錯,甭管多成熟的男人,心裏都住著個小boy。沒想到陸東深這種人竟還知道SilentHill這款遊戲,

她是寧可到真實世界裏走一圈都不敢玩那款遊戲。

SilentHill,還用得著在虛幻裏玩?

她懶洋洋道,“也許在寂嶺的刺激程度不次於SilentHill呢。”

“SilentHill不是刺激。”陸東深低沉地說,“是絕望。”

蔣璃一愣。

“人人心裏都有座SilentHill。”這次是饒尊開口,“逃不掉,走不出。”

蔣璃細品著這句話,細思極恐。

饒尊又恢復吊兒郎當,往蔣璃身上一倚,“你想玩?想玩的話小爺我教你。”

蔣璃搖頭的工夫就覺陸東深猛拐了一下方向盤,饒尊整個人被彈開了。

緊跟著是陸東深的警告,“饒尊,你給我坐直了。”

饒尊又氣又笑的,“陸東深,你幼不幼稚?”

“我樂意。”

一路前行。

入了七舍鎮就是霧蒙蒙的一片。

這裏多錐狀峰林,又有高海拔的白龍山,相對興義來說濕度更大一些,平日裏就有霧多的天氣特點,加上下雨,就恰似行走在山巒雲霧之間了。據民間傳聞,明洪武年間最早在這裏駐紮的是謝、朱、鄧、嚴、郭、劉、王7大漢族姓氏,又因建了七棟房子,所以被當地人稱為七舍。後也有傳“陰陽刑德有七舍”的古訓,說是“七舍”二字的由來。七舍縣道和村路縱橫,車入鎮子時偶見路上有動物經過,陸東深十足經驗,讓動物先行。這裏也是多民族聚集,饒尊通過車窗瞅著一位身穿艷麗服飾頭裹七彩巾帽的女子,說,這裏的姑娘挺漂亮啊。

蔣璃探頭瞅了一眼,故意問他,“有阮琦漂亮?”

饒尊瞟了她一眼,然後什麽都沒說靠在車座上繼續砸冰了。

他們需要在七舍鎮上先落腳。

寂嶺要繼續深入西南方向,估摸著最後連進車都難,他們得在七舍鎮上打探些消息再入寂嶺。

途徑大片茶園時天色就有些暗了,鉛雲墜天,蜿蜒千裏,有背著茶簍的姑娘在茶影間,這是當地出名的七舍茶。客棧是布依族人開的,連著建築有幾家,沿著客棧的小路再向前就是鎮上的市集,沒脫離熱鬧,卻又獨善其身。進了客棧群,入眼的先是立在路邊的布衣神鼓,旁邊還有一處小型的布依族祭壇,想來這裏會按照本民族節日舉行祭祀活動。

客棧原生態,以原木為主,建得精致錯落有序,據說是得到了當地政府大力扶持,以便發展旅遊產業。

現下不是旅遊高峰,所以住進來就更是原滋原味了。

陸東深選的這家客棧庭院不小,車停好後就聽見吹吹打打的聲音。入院,先闖眼的是蠟染布架,上面掛有成品,上頭的花紋似圖騰,冰裂紋感強烈,十分精巧美觀。緊跟著就見幾人正在吹彈樂器,有男有女,都是身穿簡單布衣,抱著的樂器各不同。蔣璃對樂器不靈通,倒是陸東深認得一些,給她介紹哪個是月琴,哪個是牛骨胡,有的蔣璃也認得,例如竹笛和葫蘆胡,竟也有人在吹葉片。

客棧老板不在,他女兒出來迎客,叫韋蓉,布依族姑娘。身穿長襟衣褶邊褲,盤肩、袖口和襟沿鑲有蘭幹,她頭盤發辮,一看就是未婚姑娘。

一問年齡也是小,22歲,很愛笑,笑起來很漂亮,眼裏沒塵埃,幹凈得很。她在前引路,為他們介紹說,現在聽到的音樂叫八音坐唱,目前都是非遺了,這幾人都是店裏和附近客棧的夥計,沒事就在這練習,馬上旅遊高峰就要到了,他們可以做表演用。

客棧以單間房為主,寬體大床,獨立空間。

陸東深要了兩間房,登記的時候,蔣璃故意問他,“你們兩個大男人擠一張床不熱嗎?”

正在錄身份證號的韋蓉聽了後詫異了一下。

陸東深可沒容她糟蹋,笑道,“跟你一張床就不擠了。”

韋蓉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蔣璃。

蔣璃回擊,“舟車勞頓,我還是習慣自己睡。”整個人擠到前台,沖著韋蓉笑,“蓉妹妹,開三間房。”

饒尊也幫了腔,“沒錯,三間房。”他重重拍了陸東深的肩膀,對韋蓉輕輕一笑,“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