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你不求求我?

再次印證,陸東深在事前的承諾全都可以隨風飄去。

蔣璃是愛極了他的熱情,但同時也是怕極了他的熱情。

她問他,你就不腰酸腿軟的?

陸東深將背上的她往上一躥,十分風輕雲淡的為她解惑答疑,“因為精力適當發泄出去了,所以神清氣爽得很。”

一路向南前行。落腳午飯時,陸東深掏出臨行前秦族長給他們畫的地圖,又瞧了一眼指南針和周圍環境,指著地圖上標紅的一點說,“估計咱們離醫巫墟不遠了,再有兩小時的腳程差不多。”

因為他們二人尋原料為主,找醫巫墟為次,所以在路線上相當於繞了個大彎,如果目標就是醫巫墟,從秦川出發到寂嶺入口直插南翼路線,有多半天的腳程就到了。蔣璃吃了飯,再加上一上午陸東深的勞力代行,體力多少恢復了。照著地圖順著眼前的山勢看了一眼,彎身抓了地上的土塊,手指一搓,土松而落,她拍了拍手說,“就順著醫巫墟的方向走吧,地勢高向陽,土質幾乎都是砂壤,遠志這種植物最喜歡生長在這種地方。”

醫巫墟的所在地並不在高點,但要去到醫巫墟,從他們的路線上看,勢必要經過高海拔地段,也就是寂嶺的一小截山脊處。

越深走越多林。

天氣就跟變了臉的孩子,說陰就陰。陽光一沒,林間就暗,溫度也降了下來。陸東深將沖鋒衣拿出來,蔣璃穿好後將拉鎖拉滿,尖細的下巴埋在領口處。陸東深在前方開路,時不時提醒她要小心。她手攥芬蘭刀,隨時隨處在戒備狀態。林間暗危險就多,那些躲在陽光之下、盤旋於樹幹的毒蛇隨時都能沖他們發起攻擊,還有只生長在陰處的毒花毒草,稍微不小心碰到枝葉上的毒刺就能送命。

這幾天下來,兩人配合著避免了不少潛在危險,就是源於彼此在戶外的警覺和敏感力。當然,蔣璃在防著危險的同時眼睛也沒歇著,沿途拾掇了不少東西。例如番木瓜和鷹爪花,倒不是用來配比氣味,前者的果實搗碎可以清除衣物上的汙漬甚至血漬,後者可做茶飲,也能做洗衣皂。經過一株野酸橙樹,樹上結的酸橙雖沒成熟,但青果子看上去也是喜人,有年頭的橙樹,最細的枝幹都比蔣璃的胳膊粗,但也被累累果實壓彎了頭,懸在蔣璃的頭頂,目測蹦著高就能夠到。

蔣璃便伸手去摘。

但她高估自己的身長了,蹦著高夠了好幾次都夠不到。

陸東深最開始做了路人甲,樂得在旁瞅著蔣璃蹦上蹦下的,慵懶欣賞著她胸前的波瀾壯闊。直到她沖他齜了牙又亮了刀子,他才忍著笑走上前。

他就知道芬蘭刀不能給她,只要被她拿到手,一準就又成了對他威脅恐嚇的武器。

蔣璃叉著腰站在樹底下,沖著頭頂上紋絲不動的青果子努努嘴,示意陸東深。陸東深一直壓著笑,清清嗓子,“你不求求我?”

夠個果子而已,還求他?蔣璃可真不想慣著他這個毛病,一扭頭一蹦高繼續自己夠,死活不開尊口。陸東深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束起的馬尾一竄一竄的,實在是忍不住低笑了,一伸手,輕而易舉的就把那只酸橙摘下來了。

蔣璃停了蹦跶,轉身瞅他,幾番下來呼吸有些急。陸東深將橙子遞給她,笑裏有寵愛,“給你。”

蔣璃沒客氣,拿了過來扔進腳旁的竹筐裏,又朝上一指,“還得多摘一些。”

只有一枝是耷拉下來的,若再想摘就得爬樹,陸東深擡頭瞅了瞅,摸了摸下巴故作思索,“挺高啊,是個體力活……”話畢,他視線一轉,落在蔣璃身上,似笑非笑。蔣璃是個何其聰慧的女子,一見這般,馬上示軟,上前一把摟住陸東深的脖子,仰著頭做楚楚可憐狀,“深哥,您就別老想著在妹妹身上欺辱壓榨了行嗎?您是什麽人啊,

堂堂陸家少爺怎麽會趁人之危?再說了,您今早上欺負人家欺負得還不夠嗎?”

有撒嬌,還有控訴,最後一句話聽進陸東深的耳朵裏,小腹都跟著緊了一下。

他任由她的百般演戲,小丫頭不混演藝圈都白瞎了。“就是欺負不夠怎麽辦?”他笑問。擱往常照著蔣璃的脾氣,早就沖他亮刀子了。可要不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有求於人的時候她還是很懂分寸的,眼皮往下一搭,一臉嬌羞狀,發揮了她自小唱戲柔滴滴的小嗓音,“急什麽呀,來日方長嘛。”

陸東深也是服了她,爽朗笑了。

未熟的果子能被蔣璃這麽惦記著,他也清楚她不是圖一時新鮮,八成是拿來用的,所以陸東深也沒浪費時間,將沖鋒衣的袖子一挽,利落的上了樹,身影矯健。蔣璃站在樹下,讓出一塊空地方便陸東深往下扔果子,看著樹上的他,不經意想起之前在祈神山上他爬樹為她夠包的場景。那個時候她和他尚算陌生,卻在原始深山中相依相偎走過數天,危險重重也就那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