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不知藥效如何

天邊吐了魚肚白,微微亮的時辰。

饒尊下坐在院子裏跟阮琦聊天,一點困意都沒有,加上院中氣味縹緲,本身就有醒神的功效。阮琦看上去有些心事,整個人趴在小竹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饒尊。饒尊也不惱,跨坐在椅子上,雙臂交叉搭著椅背,在阮琦的對面。竹桌不大,饒尊一伸手就能夠著阮琦。所以,陸東深從房裏出來的時候,正瞧見饒尊探手去逗弄阮琦,

阮琦揮手攔下他的手,他的大手又轉了方向,捏起阮琦的一小綹頭發,用發尾去騷她的耳朵。阮琦嫌癢,擡頭剛要推饒尊的手,就瞧見陸東深朝這邊過來了,也知他將剛剛的一幕看在眼裏,耳根子一下子就燙了。饒尊順著她的視線擡眼看過去,等陸東深上前了,

他吊兒郎當笑了笑,“有句話啊,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竹桌上有花茶,還有些幹果蜜餞和阮琦用蔣璃用剩的花料做的糕點。陸東深拎了把椅子坐下來,聽了饒尊的話後也沒吱聲,阮琦拎了茶壺,給他倒了杯茶。饒尊平時灑脫囂張慣了,見不得別人比他更囂張和不可一世,陸東深偏偏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打從陸東深被楊遠扛到滄陵的那天起,饒尊就可喜歡看他處處撞墻的樣兒,他只要一打蔫,饒尊就樂意搭理他,這麽個從神壇跌落下來的人,總會是饒尊拿來打牙祭消耗時間的對象。

所以,見陸東深沒接話,他也沒惱,嘴角一扯,笑得恣意,“別嫌我說話難聽,你吧,但凡拿出在商場上十分之一的狠勁,現在也不至於這麽慫。”

陸東深抿了口茶,挑眼瞅了瞅饒尊。“換句話說就是,她能治得了你,你治不了她,別管她怎麽折騰,你都拿她沒辦法。這愛情裏面吧,總有個人要低頭,夏夏的脾氣我太了解了,要她低頭?呵!所以,低頭的肯定是你。”

陸東深放下茶杯,沒接他的話茬,“來支煙。”

饒尊沒吝嗇,掏出煙盒,陸東深接過,問阮琦介意嗎?阮琦搖頭,隨他意,反正在院子裏,風一吹煙就散了。

陸東深拎了支煙叼在嘴裏,火光一亮,他微微眯眼點了煙,吸了一口,吐出煙霧後隨手將煙盒扔給饒尊,笑,“尊少,我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曰,本少洗耳恭聽。”饒尊說著,也點了支煙在手。陸東深往椅背上一靠,雙臂展開搭在兩側,夾煙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椅梁,姿態悠哉,“看一個男人成不成熟,取決於他是不是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麽並付諸行動獲取,

愛情也一樣,下手要快準狠,否則錯失了也就沒了。喜歡的,想要得到的就麻溜抓緊,別像個純情少年似的玩那些個曖昧把戲,沒勁,又不是真的純情少年。“這番話說得饒尊一愣一愣的,等反過來味兒時竟面生尷尬,一拍桌子,煙灰震落少許,”你說誰純情少年呢?“轉念一想,又改了口風,”哎不是,我就算是純情少年怎麽了?”

“純情少年?你?”陸東深呵呵了兩聲,多余的話沒說。饒尊聽著這個刺耳啊,下意識覺得在阮琦面前跌了面兒,道,“是,我是萬花叢中過,但我片葉不沾身。我饒尊落下個京城太子爺的稱號,那都是指著商場上的事,有傳過我饒尊跟哪個女人糾纏不清嗎?”

心裏又默默補上一句,哪怕是當時的夏晝,他也沒對外傳得沸沸揚揚的。

陸東深忍著笑,抽了口煙,慢悠悠地吐出,道,“尊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阮琦耳朵尖,在旁出了聲,“饒尊,你還……萬花叢中過呢?”問完後突然覺得自己挺矯情,他是誰啊,堂堂的尊少,又是那種家庭背景的人,身邊有萬花太正常不過了,他現在心裏不還是放不下蔣璃嗎?

饒尊真是百口莫辯,恨陸東深恨得牙根直癢癢,不能不解釋,可又不知道怎麽解釋,清清嗓子說,“不是……我這不就一個比喻嗎?我私生活挺積極向上的,我——”

“哎,我忘了換流香了,不說了啊。”阮琦借故打斷他的話,起身離開。

很有倉皇而逃的架勢,饒尊的這番解釋令她心裏有種預感,但又不敢往深了想。

饒尊見她跑了,對陸東深的“怨念”更深,心想著好你個陸東深,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心裏舒服。但也沒深想自己的心思,為什麽就覺得是陸東深不讓他好過。

見陸東深起身在屋門口溜達來溜達去,饒尊把手裏的大半截煙一掐也起了身,邁著四方步上前。“我剛才瞧著夏夏從包裏掏出樣東西進了屋,聽阮琦說那東西好像叫什麽陽起石的,功效自然不用說了,光是念字面就知道什麽意思。”饒尊同陸東深一道往屋子裏瞅,故意道,“不知道藥效怎麽樣,這秦天寶本來就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