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最接近事實的說法(第2/2頁)

相傳,醫巫在過世之前就命人為自己打好了棺槨,棺槨上下很幹凈,沒任何花紋裝飾,唯獨一幅棺畫在上面,是她親手刻畫的,眾人一看,是只女人的手,流著血。

當時先輩們誰都不明白醫巫刻那幅棺畫的意義,後來,醫巫臨終前叫來了下一任的巫祝,在她耳邊說了一些事。

等醫巫過世後,村民覺得單單一幅棺畫不能教後人記住醫巫的功績,便又在棺槨上刻了其他幾幅記錄醫巫事跡的棺畫。就這樣一代代流傳下來,歷經數百年。誰都不知道最後那只手到底是什麽意思,當時的巫祝則表示,那只手是掬血令,是巫祝上選後需要舉行的儀式,所謂掬血,就是手捧鮮血,鮮血來源於有罪的人,如果巫 祝上選那年沒人犯錯,那就退而求其次宰牛羊放血,巫祝手捧一注血登上祭台,上達視聽,為民眾祈福,告知天地從今以後新的巫祝產生,會繼續為民眾們祈願。

蔣璃聞言,後背隱隱冒著寒氣,喃喃,“以人血祭祀?”“是。”秦族長嘆氣,“這是百年前眾人都能接受的方式,乃至上任巫祝也是通過了掬血令讓大家信服。但是到了二娘這代,她當時上任時堅決反對掬血令,這是族老們不滿 意她的地方。”

秦二娘冷笑,“什麽掬血令,說難聽點不就是拿著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聲譽嗎?我自詡不是什麽大德之人,但也做不到殺人放血!”

這樣一個秦二娘倒是令陸東深他們幾個大吃一驚。“當年的確有村民觸犯族規,他生嫉妒之心奪人妻子殺人丈夫,罪大惡極,這樣的人自然就是掬血令的對象,而且就是二娘要上選的那年,但二娘死活不肯奪人性命,堅持 以牛羊之血祭祀上天,在族老們的眼裏,這掬血令自然就差了一層意思。“秦族長端了茶杯抿過一口茶,又是重重一聲嘆。

“奪人妻子殺人丈夫,這種人也的確應該受到懲處!”阮琦皺眉。

秦二娘起身去拿了燒得滾燙的壺水來,又逐一為各位添了茶,冷聲道,“罪大惡極的人自然有上天懲罰他,旁人有什麽權利奪人性命?”

一句話說得阮琦啞口無言,而後竟覺尷尬,也是,放在外面的世界也一樣,犯了罪的人有法律對付,任何人都沒權力取代法律行刑。“天懲惡舉,那個犯事的村民後來想逃出秦川,大白天的去爬懸崖峭壁,結果一個不留神摔死了,這不就是老天的懲罰?”秦族長由衷道,“像是陸先生和蔣姑娘也是從懸崖 上下來,卻相安無事,這說明二人福澤深厚。”

在旁始終聽故事的饒尊哼笑一聲,“此言差矣,這兩位能墜崖不還是拜你所賜?”

秦族長臉色一尬,笑了笑,“盡是誤會,過往不提。”

這話可真是四兩撥千斤,蔣璃心罵,果然事兒沒攤自己頭上總是不疼不癢的。“所以二娘,最後一幅棺畫的內容其實不是掬血令,對吧?”

秦二娘逸出一聲諷意,“那不過是百年前的巫祝想要立威編造出來的說法,事實上,那只流血的手跟秘方有關,就是你們同我要的忘憂散秘方。”

蔣璃一凜,秦天寶則急急開口,“是不是跟蔣姑娘有關?我夢見她的手上也是血,那棺畫上的手就是蔣姑娘的,對嗎?”蔣璃真想一巴掌拍暈他,就那麽一場夢而已,他是有多恨不得她出事啊。秦二娘許是覺得他聒噪,皺著眉頭呵他,“平時挺穩重的孩子,今天這是怎麽了?你的夢是很奇怪 ,但誰能證明棺畫裏的手就是蔣姑娘的?再說了,醫巫跟蔣姑娘相差數百年,她怎麽能預料到蔣姑娘的事?所以,重要的是醫巫臨終遺言。”

秦天寶被她嗆了一下,不吱聲了。

秦二娘換了個坐姿,舒服了些,“剛剛我也說過了,那畫是預言,是醫巫在提醒後輩的巫祝,忘憂散中最重要的原料一旦斷了,那尋原料之路將會生死難定。”

陸東深聞言僵了臉色,饒尊也皺了眉,他們的確不相信什麽掬血令,但是,秦二娘的解釋似乎更接近事實。

這也是秦族長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驚訝,“醫巫棺畫就單單是指忘憂散?怎麽可能?”“怎麽不可能?”秦二娘目光穩穩落他臉上,一字一句道,“族長可別忘了,秦川之所以是秦川,就是因為忘憂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