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反正我都習慣了

這陣子,陸東深大多數的應酬能推就推。

商界傳言,陸門集團新上任的主席最難請,很多應酬場合都由特助出面,再者頂多就是集團副總代勞。

媒體傳言,陸門集團新上任的主席最低調,遠不如沒坐上交椅時那麽好溝通,現如今很少去做任何形式上的個人宣傳,從不配合媒體,哪怕是主流媒體也不給面子。

坊間傳聞,陸門太子爺、新上任主席最深情,新婚妻子不辭而別,他還守著空房癡癡等歸,從不見他另起爐灶,跟哪個女人曖昧過。

外有風言不斷,內有董事會施壓,一是探究陸東深的身體狀況,二是追究當時蔣璃在記者發布會上做過的承諾。

陸東深一門心思撲在獲知蔣璃行蹤這件事上,等不到消息的時候就待在花園裏,一待就能待到很晚。

蔣璃臨行前留了些花苗,還都是老苗,千裏迢迢空運來的,特意留給了陸東深,要他無論如何都得給她栽好養活。

這著實難為了陸東深。一個從不擺弄花草、也不熱衷於花草的人,一上手就要接觸高難度的種植工作,並且是在蔣璃絲毫沒傳授他種植經驗的情況下,換句話說,陸東深是在蔣璃離開後才知道 自己還有任務在身。

最開始幾天裏,陸東深的心思壓根就不在這上面,處理完公事後,每天腦子裏琢磨的就是如何能突破重圍不被保鏢們盯著,後來終於向蔣璃的能力妥協,只能順其自然。

蔣璃失去聯系,陸東深比任何時候都焦急,但表現出來的是比任何時刻都要沉靜。他開始押種花草,家裏的花丁是最好的老師。

花丁平時不多言,也清楚陸東深喜靜怕吵鬧,但在指導工作、尤其是涉及蔣璃方面的時候話就多了,這點跟管家極為相似。

“夫人留的老苗不少,這批每一株都不低於五十年花齡,所以都挺金貴,先生一定得用心點。”

“老苗裏夫人最喜歡的就是那株玉蝶白梅,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手把手眼盯著讓您栽種成活,千萬不能死了。”

嗯……

陸東深向來喜歡攻克難關。

於是,花丁的嘮叨又來了。“這中國古時候的人愛梅,梅是花中之魁、萬花之王,養梅花是很有講究的,不能圖省事,養護不當的話,梅瓣層次就不漂亮。夫人訂的這株可是精品老樁,更得費心了養 。”

“賞梅貴在探字,探梅要著眼於色、香、形、韻、時……”

“梅花有四貴四不貴,貴疏不貴繁,貴合不貴開,貴瘦不貴肥,貴老不貴新……”

陸東深打斷花丁的話,問他,“我可以先栽種別的花苗吧?”

“當然可以。”花丁十分認真地說,“但是這株玉蝶白梅也是必須要栽種的,如果先生種好了,我想等夫人回來看到一定會很高興。”

花丁的最後這句說進他的心坎裏了。

管家來花園的時候,見陸東深戴著手套穿著靴子,正有板有眼地在那栽種梅花,手套和靴子上都是花土,管家是陸家的老人了,在陸東深面前有些話還是挺敢說的。

“這不就是夫人最喜歡的玉蝶白梅嗎?咱家少爺給少夫人種花之後也沒潔癖了。”

然後又津津樂道的,“梅花氣節高,就是有蟲害的時候挺麻煩。少爺啊,這株梅你可得用點心,養死了少夫人肯定不饒你。”老人有老人的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比方說對他的稱呼總是多變,多年來是習慣叫少爺的,但陸東深每每聽了都糾正他,管家倒也聽話,會在一些場合下喊他先生,中 規中矩的稱呼倒也無妨的。

但有時候也會忘記,尤其是在家裏花丁、廚師、家庭醫生面前,這些人多數都是在陸門服務多年的老人,所以有時候在稱呼上經常混。

楊遠有時候就跟陸東深說,你們陸門是出了名的講規矩,怎麽落到下人頭上連個稱呼管理都做不好。

陸東深也不是真計較,一個稱呼而已,隨他們去了。

就是蔣璃,剛嫁過來那會冷不丁聽見這稱呼後笑得前仰後合的,問管家,“你們叫他少爺,那叫我該是少奶奶或者少夫人了吧?”

管家說是。

蔣璃一聽這稱呼可滿意了,連連拍手稱贊,說,“比叫夫人顯得氣派多了。”

然後又跟他說,東深東深,你說我改天去做個旗袍怎麽樣,高開叉的那種,怎麽著也得符合咱們庭院深深大宅院的氣勢啊。

弄得陸東深一臉無語。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每到夜色降臨繾綣纏綿時,陸東深還真期待她能來個高叉旗袍……

見管家也打開了話匣子,陸東深這才想起他平時也是個養花高手,趕忙打斷了他的話,“有事?”

管家告知說楊副總來了。

陸東深的心微微一沉,現在楊遠這個人對他來說,既期待看到又害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