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尾聲(第2/2頁)

陸夏,這一夏字更有深表其父母恩愛的意思,取了夏晝的夏字,也是陸振楊對陸氏夫婦和孩子的祝福。

陸夏雖說張揚,但多少繼承了蔣璃喜歡花草的本性,終於有一天,陸夏在陸東深辦公室裏閑來無事的時候一把薅住了那盆玉蝶白梅,手勁之大是連根拔起。

當時陸東深開完會剛推門進辦公室。就瞧見他那個腹黑的兒子正在茶幾上玩他平時喜歡玩的疊紙牌,他親愛的老婆大人和表面甜人的女兒齊刷刷蹲在空花盆旁邊,陸夏手舉著一整株帶泥的白梅,蔣璃在旁盯 著好奇,見他進來了,說了句,“怪不得這些年都不長葉子,早就死了。”

陸東深那時候也是一臉懵,然後問蔣璃,那怎麽辦?

高手面前就該不恥下問,這沒錯吧。

是沒錯,人家高手也給了個十分合理的建議:再買一盆帶葉的!

對於兩個孩子,蔣璃沒少顯擺,但唯獨沒法顯擺的就是孩子在氣味上的天賦,這是蔣璃最遺憾的地方。

陸東深安慰她說,你也不能要求這麽小的孩子就具備這種本事,長大說不定一點就通了呢。

蔣璃嘆氣說,不可能的,長大後才開竅那就不是天生的了,跟季菲沒什麽兩樣,我像他倆這麽大的時候天賦早就開啟了。

又是一聲長嘆,瞅著陸東深幽幽道:看來也不是所有天賦都能遺傳啊。

這眼神什麽意思?

敢情是覺得孩子沒遺傳氣味天賦是折在他身上了唄?

滄陵冬祭,蔣小天挑大梁成了主祭人,同當年譚耀明和蔣璃在冬祭時的流程一樣,繼續傳承著滄陵最古老的信仰。蔣璃回滄陵沒通知太多人,只是幾個走得近的弟兄們知道,冬祭的時候只是坐在車上,遠遠的瞧著山上裊裊而起的香煙,還有那一幅幅隨風而飄的福藩,滄陵男丁們的號 子響徹天際。

隔著簌簌而落的白雪,蔣璃沒看見蔣小天的模樣,可也能知道他在主祭台上的模樣。

後來,她去了譚耀明的墓前。

同他說,“小天真是出息個人樣了,現在把各家店鋪經營得不錯,尤其是林客樓,比譚爺你活著的時候還要火。”

陸瑉和陸夏並不了解照片裏的男人當年有多叱咤江湖,他們只是聽爸爸說,這是救了你們媽媽的人,上前鞠個躬吧。

禮畢後倆孩子就跑去玩雪了。

堆雪人的時候,陸夏跟陸瑉說,“小天舅舅問我長大想做什麽,陸瑉,你想做什麽?”

陸瑉把自己的帽子戴在雪人頭上,想了想說,“遊山玩水,當個……探險家吧,還有,出於禮貌你應該叫我哥哥!”

陸夏哼哼笑不以為然,表露出不符合四歲孩子的輕蔑和譏諷,“人家驍哥哥都想當醫生呢,探險家是什麽啊。”

陸驍,大出他們幾個月,別看只差出幾個月,思想境界完全跟他們不一樣,一見他們就說,“跟你們講啊,前兩天有人走在路上被殺了呢……”

然而對於陸驍的思想境界陸瑉並不苟同,所以聞言陸夏的話後,給雪人規整帽子的同時慢悠悠甩出了一句老氣橫秋的話,“夏蟲不可語冰。”

啥玩意,陸夏一撇嘴,撒嬌地喊了一聲,“爸爸!”

陸東深走過去抱了陸夏在懷,陸夏頓時跟只黏團子似的了。

墓碑前,蔣璃撫了照片上的寒氣,譚耀明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就清晰了。

這些年過去,再回滄陵她總會恍惚,曾經的人和事雖說歷歷在目,可也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那一年冬祭,她緊張得要命,譚耀明是牽著她的手一路走向祭台。她小聲說,其實就算我上去胡亂舞弄一遭,他們也看不出來吧。

譚耀明就笑了,跟她說,放肆。

恍眼,放肆的人長大,跟她說不要怕的人長眠。

陸東深喚了她。

蔣璃轉頭,皚皚白雪間,他身形挺拔頂天立地,一襲深色立領大衣,周身光亮襯得他眉間溫柔。

忽然就想起那年長街第一次見他,也是這般洇在光亮之中,模糊了他的五官,卻讓她覺得,從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將會翻天覆地。

陸東深朝著她一伸手,“走吧。”

蔣璃微笑,緩步上前,一手交付他手,一手牽著陸瑉。

雪在腳下被踩得吱嘎響,她說,“以前總覺得滄陵一下雪挺冷的,現在倒是沒覺著冷了。”

陸東深抱著陸夏,環上蔣璃的肩膀,輕笑,“你是心暖了。”

……

也在那一年,陸東深低笑著跟她說,蔣璃,你欠我的怎麽可能只用一個謝字就償還了?

然後修長的手指穿於她的發間,說,以後頭發留長吧。

所以,她的頭發便為他留長了,如果是一輩子的那麽長,也挺好。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