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世界(第2/4頁)

西邊的晚霞把鱗次櫛比的瓦片渡上一層暖橘色,身穿藍衣黑褲的工人騎自行車從他身邊駛過去,工廠的廣播裏奏響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

錢謹裕跟隨人群往前走,趕在天色還沒有暗下來回到軍區大院。

一位身穿桃紅色貼身棉襖的姑娘,嫻靜含羞地望著他,手不安地攪動貼在胸前用紅繩綁的兩股麻花辮子。

“謹裕,你有時間嗎?”丁友霞垂眸底下腦袋,麻花辮子被她攪得的有些散亂。像是經過艱難地抉擇,她從衣兜裏掏出兩張電影票,“本來和同事一起去看電影,沒想到同事臨時有事,不能陪我去看電影…你如果沒有時間就算了。”

記憶中原主和丁友霞看完電影,丁友霞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瓶白酒,帶原主到橋洞底下喝酒回憶小時候的趣事。喝著、喝著氣氛變得曖昧不清,原主用酒壯膽,加上女方刻意碰觸,兩人有了肌膚接觸。按照丁友霞的意思,這晚她懷上原主的孩子。

錢謹裕瞥見母親和藤姨往這邊看,他眼底含著溫潤的笑容,居高臨下寵溺地看著她。

丁友霞久久沒有等到回音,擡頭看著他,錢謹裕眼中的寵溺讓她瞬間失神,隨後她嘴角勾出淺淺的笑容:“明天下午三點,我們在大門口見面。”

錢謹裕注意到母親和藤姨走了,見祁姨推自行車進入軍區大院,他眼角微微上挑,算計好祁姨從他們身邊經過時,才冷淡地開口道:“明天我帶大哥去醫院檢查腿,抽不開空,你可以找閔秀秀陪你看電影。”說完小跑幾步,追上剛剛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的祁姨。

“…謹裕,我有話和你說。”丁友霞輕咬唇瓣,指尖緊緊纏繞麻花辮子。見對方沒有停下腳步,她羞惱地跺腳跑回家。

祁姨看到丁友霞已經跑遠了,用手指輕點錢謹裕腦門:“謹裕啊,你大哥的腿向來由你大嫂負責,不讓任何人插手。你找借口拒絕陪丁友霞看電影,也要找好點的借口!”

“故意讓她聽出我說假話。”錢謹裕快走幾步,和祁姨揮手再見。

“這孩子!”祁姨盯著他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原主大哥錢謹慎在部隊裏擔任營長,一年前錢謹慎出任務被炮火炸斷一條腿,被送到醫院時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醫生很遺憾宣布必須截肢才能保全性命。最後錢謹慎一條腿膝蓋以下的部分被截斷,被迫離開靈魂的棲息地——軍營!他在醫院裏修養半年才康復,直接被安排到到國土部門當科長。翻看原主的記憶,錢謹裕可以推斷出錢謹慎斷一條腿似乎另有隱情,但是錢家人緘默不提斷腿的事。

錢謹裕站在大門前,擡頭望見兩層樓房的大院子。他走進院門,入眼的是用長方形石塊鋪成的路,大門兩旁種植兩個松樹,被修建成圓錐形,像兩位恪盡職守的士兵,日夜守護腳下的這片土地。冬天,從枯黃趴在地面上的草木,可以推斷出春天來臨,這座院子會變成綠色的海洋。

錢謹裕來到客廳,正對面掛著一幅松鶴圖,屋裏擺放紅木桌子、紅木椅子,腳底下是灰白點大理石地板。父母、兄嫂厲眸冷面盯著他,他找一個椅子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腰板挺得筆直等待他們問話。

錢母艱澀開口問道:“錢謹裕,你和丁友霞什麽關系?”

“從上個星期開始,每天放學回家都能在大門口和她偶遇。我念著小時候經常帶她玩的情意,在大門口和她聊了兩句。要說關系嘛,大概是老友關系。”錢謹裕思考道。

前半段話讓錢母和大嫂蕭紅梅眼神暗沉,丁友霞是什麽意思?

錢謹慎眉頭松動,面部肌肉稍微柔和一些:“謹裕,丁友霞有沒有跟你提起什麽事?”

“她和朋友約好去供銷社買東西,可是她朋友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問我有沒有時間陪她一起去…哦,還有剛剛她攔住我,說她同事抽不出時間陪她看電影,讓我陪她一起去。”錢謹裕仔細觀察每個人臉上的神色。

“謹裕,我不管你對丁友霞有沒有意思,堅決不會同意你和她交往,更不會允許她過門。”錢父逼小兒子和他對視,探尋小兒子有沒有說謊。

一家人緊張地看著錢謹裕,害怕錢父的話會激起錢謹裕的逆反心理。他們知道錢謹裕喜歡和家裏人唱反調,性格執拗,認定的事情沒有那麽容易改變。所以家裏人一般會捋錢謹裕的毛,連哄帶騙讓他去做某一件事。

這次錢父被丁家小丫頭故意接近兒子的事氣著了,怕小兒子抵擋不住美人關,才用強硬的語氣命令小兒子不許和丁家小丫頭有任何瓜葛。

錢謹裕忽然彎起眼睛笑了:“爸,我已經結婚了,怎麽可能和丁友霞結婚啊!”

錢母和蕭紅梅驚呼道:“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