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2頁)
嫁已經嫁了,梁思容也沒什麽後悔的,重心放在了別的地方,總該撈點好處的。
就是陸恩笛生下來後性子不像陸愷東,反倒像她,但像也只像了皮毛,陸恩笛骨子裏比她多了優柔寡斷。
陸恩笛一顆心是幹凈的。
這些不用梁思容明說,陸南渡一清二楚。
“所以當年很抱歉,”梁思容說,“你回來只會擋了小笛的路,我會給他清除障礙。”
對梁思容來說,陸南渡不過一個障礙。
“所以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陸南渡稍側眸看她。
梁思容目光也從遠山收了回來,看向他:“嗯?”
“讓我多活了十七年?”他說。
陸南渡出生梁思容是知道的,她完全可以選擇讓他幼年夭折,但她沒有。
“是啊,”梁思容笑了下,第一次表面顯出些內裏的心狠手辣氣質來,“沒威脅的東西我不會去動。”
她說:“後來你再乖一點,沒鬧著回陸家,也就沒有那些事了。”
陸南渡臉上不帶表情,深眼窩下視線冷淡而安靜。
帶著一股冷傲。
他說:“陸恩笛死了,這對你來說,就單純是‘那些事’而已?”
這是他第一次對梁思容露出這種表情,梁思容有些意外,沒想他連自己想害他這件事都沒生氣,卻因為陸恩笛生氣了。
“小笛果然討人喜歡啊。”她喟嘆一句。
說完她唇角挽起一個柔和的弧度,目光落在虛空:“我也喜歡。”
“所以我替他幫那個不聽話的東西殺掉了。”
陸南渡安靜著,他知道她口中不聽話的東西是誰。
梁思容聲音柔軟無辜,低眸看著自己漂亮纖細的十指。
“他憑什麽殺小笛呢?我的小笛是他不配動的,他不配。他早就該死了,我多留他活了八年,半個月前才殺了他,我是不是已經很仁慈了?”
梁思容皮膚很白,此刻加上她表情話語,渾身透著股病態。
陸南渡面無波動,也不打斷她。
她說的便是那個殺手,當年將陸恩笛推下窗口的人。
梁思容說:“你一直覺得小笛是被錯殺的吧?”
說完她頓了下,看向陸南渡,笑了下:“不,應該說是在這之前一直認為小笛是被錯殺的吧?”
是,陸南渡以前是這樣認為的。
梁思容說:“不是的,他是故意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陸南渡沒回答她。
梁思容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她是:“他只是不喜歡陸愷東的兒子。”
果然,陸南渡想。
“阿渡,”梁思容說,“你也不用覺得我不忠貞,我說過了我不是長情的人,你爸爸養他的小雀兒,我找個戲水的情人,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不遠處的山似乎更朦朧了,輪廓仿佛隱入雲間,一片迷蒙。
“而至於你為什麽還能好好活到現在,”梁思容說,“你該感謝陸恩笛和你爺爺。”
是他們救了你,在後來的日子裏護你周全。
她說:“而不是感謝我。”
雨幕棉絮一般,像有人在哭。
“我啊,”她嘆了聲氣,“懶得再對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