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4頁)

陸南渡擡眸看了她眼,伸手牽過她手。

這邊天氣還沒回暖,江汐身上就穿著單薄的校服,陸南渡手很暖,被他這麽一碰才發覺自己指尖冷得可怕。

陸南渡單邊寬大手掌裹著她的,陸南渡指節骨感修長,揉了揉她手。

“是不是忘記自己還是個人了?”

江汐確實沒去注意,讓陸南渡幫她揉著手,她說:“沒發覺冷。”

陸南渡掀眸看她:“那是沒人提醒你。”

江汐看著他,忽然說:“是啊。”

陸南渡頓了下。

江汐四平八穩地說:“所以等你來提醒了。”

陸南渡手上動作停下,直勾勾看著她。

即使周圍人很多,陸南渡也很有沖動想把江汐壓車上親一頓。

不過他忍了。

江汐唇角有一點畫上去的淤血,很逼真,陸南渡目光在上頭停頓了一會兒。

他不知在愣神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江汐覺得陸南渡應該是想到楚杏茹。

人總是會對跟自己有一些共性的瞬間產生共鳴,即使雙方的經歷相差十萬八千裏。

但陸南渡和江汐飾演的角色有一個共性,就是家暴。

從小楚杏茹對他實施暴力猶如家常便飯,像這種小傷他小時候應該經常有,陸南渡雖然很少跟江汐提起這些,但其實她都清楚。

陸南渡似乎懶得跟人說這些,覺得不必提。

即使這些已經對他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果然他沒說什麽,甚至很快便回神,前後不過一秒,只不過江汐眼尖注意到了。

陸南渡擡眸時就見江汐看著他,他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麽,卻沒點破。

他只笑了下:“姐姐,我這麽好看?”

“哪裏來的自戀小孩兒啊?”江汐有點想笑。

“你家的啊。”他說,“當年你從操場撿回去的還記不記得?”

陸南渡這麽一提,江汐想起以前高中的事。

那時候的陸南渡除了沒現在穩重外,脾性裏那點囂張氣兒還是一模一樣。

找不到她,然後用最高調惹眼的方式,到廣播站借用了播音員的話筒,通知她操場丟東西了。

就沒見人學校廣播站兼職失物招領的。

那時候的陸南渡心情是不怎麽好的,但江汐過去找他後,一見到人,他脾氣差不多就全消了。

也就是在那時候,她對他伸了手,把他領回去了。

陸南渡見她回憶的樣子,問:“不記得了?”

江汐擡眼看他:“記得。”

陸南渡很明顯在逗她開心,江汐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陸南渡笑了下,下巴朝她身後揚了揚提醒她:“開工了。”

一瞬間周圍人聲才似乎通過屏障湧進江汐耳朵了,方才和陸南渡聊天她全然忘了自己周邊的環境。

“去吧,”他松開她手,“我在這兒等你下班。”

江汐嗯了聲,手上還殘留陸南渡手掌的溫熱。

她向來出戲快,同理入戲也快,很快進入到故事情境和人物裏。

上場戲特別考驗她對人物的理解和演技,微表情幾乎被放大在鏡頭前,這場雖不是她的重頭戲,但對江汐來說特別遭罪。

心理身理上的雙重折磨。

拍的就是發生在上場戲之前的事,荊藤早起準備上學,刷牙洗臉後從廁所出來撞見夜不歸宿賭博喝酒的父親回來。

男人輸了錢,一看見這個女兒就來氣,毫無緣由進行拳打腳踢。

這種鏡頭雖拳腳不會真的實打實落在身上,但肯定也不會敷衍,江汐不小心手蹭破了皮,衣服也沾了地上灰塵。

不過她沒去在意。

演員只有相互配合才能盡量完美演好一場戲,荊藤父母的扮演者都是大前輩,演技上沒有問題,這場戲倒沒有拍很久。

一場戲下來江汐身上的校服沾了不少灰,披頭散發。

而這部電影中的女主人公荊藤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重新紮好頭發,穿戴好衣服,若無其事推了門去上學。

都說父母是孩子避風港灣,但在那些經受家暴的孩子那裏,父母對他們來說就是大風過境,把他們所有的東西都卷走,徒留滿目瘡痍。

江汐平時都回酒店卸妝,這會兒頭發已經亂了,她幹脆把橡皮筋捋了下來。

長發蓬松柔順,披散身後,她沒去整理它。

外面起了點風,比早上還冷了些,天空也沒什麽太陽,只一片灰蒙蒙的白光。

陸南渡還等在原來那個地方。

江汐一擡眼便看見他。

這次陸南渡沒在車外,坐在車裏,降了半邊車窗。

江汐徑直走過去拉門上了車。

陸南渡看著她說:“頭發亂了。”

江汐嗯了聲,隨手抓了幾下。

“還行?”他問她。

江汐還愣了一下,而後才意識過來他問的是什麽,轉頭看他:“沒什麽事,我出戲快。”

陸南渡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