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周蓁蓁猜得不錯,她大姑確實是以讓蔡謹拜曾老夫子為師為條件,才說動曾老夫子的。

如果今天一切順利,蔡彤能以剛才提到的兩個小條件說動周蓁蓁主動退親的話,那麽讓蔡謹拜曾老夫子為師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就是個掛名師傅。曾老夫子想吸蔡謹的血,還要等等呢,況且前面還有個榜眼大人頂著。這事怎麽看都挺劃算的。

“曾夫子,你真的完全了解其中的內情嗎?就妄加評判?”

“有什麽內情,都大不過人家不願意!非你幾句詭辯就能圓過去的。你這樣的心性,周家讓你識字就是個錯誤,倒不如目不識丁一輩子來得好,也省得利用聖賢書上的知識為非作歹。”

周宸的臉色很難看,曾老夫子這樣數落一個姑娘太過了,更別提被數落這人還是他堂妹!

“你說我詭辯,為了一己之私,巧舌如簧,詭辯奪理,有辱斯文。你現在何嘗不是為了自己的一絲喜好用言語來羞辱我,對我恨之欲其亡?”

雙標狗,瞪她做什麽,難道她說錯了嗎?

“您這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原來曾老夫子還真是嚴以待人寬以待己呢。”

她是強詞詭辯了,那又如何?語言本就是利器,用語言文字捍衛自己的權力利益,誰有本事誰就用唄。

更有甚者,書生夫子,靠的就是一支筆杆子和一張嘴,他這話說得自己好像沒有為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利用語言文字似的。

“你你你——”

曾老夫子漲紅了一張老臉,他何曾這樣被人奚落過?如今被周蓁蓁一女娃拔了臉皮往地上踩。可他又不知從何駁起……

“嘖嘖,這性子,可真夠嗆的。”有書生小聲嘟囔。

這一場辯論其實曾老夫子就不太占理,但周蓁蓁這一番話能處處占理將其駁倒,也很出人意料了。

一時間,落在她身上打量她的視線就多了。

周蓁蓁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用力過猛?不由得心中惴惴。

“蓁蓁,你少說兩句!”周宸輕斥。

訓完周蓁蓁,他轉向曾老夫子,“學生幾個組了個局,曾老先生可要一道來?喝杯清茶緩緩火氣也是好的。”

這是想打圓場了。

曾老夫子還沒回應,一旁的蔡彤有話說。

這一番話聽下來,蔡彤心焦得很。

不行,不能這樣,這事傳出去,曾老夫子名聲肯定會染上瑕疵,那對蔡謹不就有影響了嗎?當然,他們可以不拜師了,這樣一來就得罪了曾老夫子。曾老夫子倒不足為慮,但他之前教出的榜眼大人呢?

蔡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怎可如此頂撞夫子呢?你這樣,別人還以為周家的姑娘都如此不知禮呢。”

周蓁蓁想開口又被她搶話,“蓁表妹,你別說了,今日之事傳到外祖母耳中,肯定又是一頓罵。你剛從小祠堂出來,表姐不想你才出來一天又進去跪列祖列宗。”

曾老夫子倒是知機,立即道,“老夫定要問問何老安人,是如何教導小輩的。”

這時周蓁蓁才慢斯條理地說道,“怎麽能說是頂撞呢,理只有越辨才能越明,剛才難道我們不是就事論事辨理嗎?”說著,她還朝門外的一行人掃了一眼,但對上袁溯凕那雙洞察人心的幽深如潭水的雙眼時,她略顯匆忙地收回視線。

這出戲在場的其他人幾乎從頭看到尾,書生意氣,他們自然是站在周蓁蓁這邊的,於是對她剛才的話紛紛頷首附和。

蔡彤不由得氣悶。

但這事還沒完,周蓁蓁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而且表姐操心的事可真多,我宸七哥都沒你那麽操心周家名聲呢。”

在場上,她宸七哥是周家的子嗣,還是宗房大老爺的的嫡幼子,操心周家名聲名正言順。

周宸目光一冷,他的臉從剛才就一直緊繃著了,“蓁蓁說得對,理是越辨越明,術道有專攻,達者為先,不分老幼師徒。蔡家大表姐將辨理定義成頂撞,太小道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而曾老夫子得了一個台階,連忙下了,胡亂尋了一個借口便告辭了。

周蓁蓁沒有多說什麽,反正又不能在這打殺了他,不放走又如何?見好就收吧,人們都是同情弱者的,她要是再抨擊他幾句,就過了。此時眾人只覺得他咎由自取還解氣,就挺好的。

“瑛表哥你們先進去雅間,容小弟稍後就過去。”周宸對為首的書生說道。

沈瑛,沈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剛才周蓁蓁就看到了。

沈家是廬江的望族,與周家同屬盤踞在廬江的地頭蛇,家中子弟相互間常有來往,很正常。

沈瑛點了點頭,應下了,臨走前不知為何還特意瞧了周蓁蓁一眼。

不止他,陳粲、徐汜等人也是,獨一人例外,那人就是袁溯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