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頁)

她們悄悄將藥給大夫看了,大夫說這藥是好藥,周宕吃的話也對症,倒是可以吃上一陣子,將之前虧損的身子慢慢補回來。

頭七第七日,周家來了兩位尊貴的客人。

在場的都是廬江地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一位在場的都認得,正是裴華。

裴華,康靖二十五年的狀元郎,今在翰林擔任秘書郎一職。

說起來,裴華同樣是出身大族,是廬江裴家的子孫,只是年少喪父喪母,但並未得到族中多少資助,反而受到不少欺淩,啟蒙之後,甚至連繼續讀書都艱難。

後來被其養父,同出自裴氏一族的裴箴收養,才得以繼續讀書,幾年之後,考秀才中舉人進士摘得狀元桂冠,得恩師賞識娶其女,漸漸在翰林院中站穩腳跟。

提起裴華,裴氏的族中大老爺們不是不唏噓的。誰曾想過他會有這番造化,偏偏因著積年舊事,他這份光裴家沾不上,裴氏一族各房無一不惱當初苛刻裴華的裴家七房。

而裴華的養父裴箴當年也是難,是受了鄭氏之父的大恩才有了造化,並與鄭氏當初有婚約的,只因高中之後被人榜下捉婿在京中娶了高官之女。鄭父得知之後,沒多久就嫁女了。裴箴自覺對不起鄭氏父女,數度欲報答而沒有機會。

此次鄭氏病重,裴華是受其義父裴箴所托,回鄉探望,並且了其遺願,卻未曾想,還是晚來一步。

此時裴氏來吊唁的族人見了裴華,不免想到裴箴,這兩位,無論是誰,現今裴氏的人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見到裴華的第一眼,周蓁蓁心中默默地道,來了。

而另一位貴客則很面生,但周身的氣度不凡,站在已是久浸官場的裴華身邊竟絲毫不損色。

倒是周蓁蓁一眼就認出來了站在裴華旁邊的不是別人,正是袁溯溟。

周蓁蓁不解,這是什麽神展開?上一世袁溯溟可沒有露過臉。她默默地嘆了口氣,劇情早已經崩壞,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嗎?有些還是她主動改變的劇情。

裴華和袁溯溟一起給鄭氏上了一柱香。

他倆剛上完香,古嬤嬤沖到裴華面前跪下,“裴大人,宕哥兒就快死了,求求你救救宕哥兒!”

周泓臉黑如墨,上前就是一腳,“你個老奴,胡說八道什麽,宕哥兒好好地在後院養病……”

古嬤嬤被踢了,還一個勁地朝裴華磕頭,“裴大人,宕哥兒前些日子淋雨後受了老爺一頓呵斥驚懼交加,後又被罰跪了一宿,這就病倒了。這些日子,府中忙亂,無人過問宕哥兒。他的病沒有得到治療,身邊的人一個個被罰被關,因沒有得到妥當的照料,竟一日比一日嚴重,宕哥兒就快稱不住了啊。”

滿堂寂靜。

周蓁蓁看了周泓大叔一眼,心想古嬤嬤將此等陰私揭於眾人之前,此刻他估計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此等變故叫眾人很是愕然,先前周宕身為鄭氏嫡子卻一直未露面就已經惹人生疑了,此刻古嬤嬤一語道破周宕險境,倒叫眾人除周家族人之外唏噓之余,又免不了生出幾分看熱鬧的心理。

周家的大老爺們因著這場變故,望向周泓的目光滿是譴責。早就和他說過,不能這樣子搞。他倒好,先是立身不正,後是治家不嚴。

如今靈堂之上,除了周氏族親還有外客,此等內情一披露,難免引起各種猜測,一個處理不好就要危及周氏一族的名聲。

裴華心中擔憂周宕,卻也知此事不能越過周氏族老直接處理,於是他直接問到居首座的宗房大老爺,“周少族長,您看?”

宗房大老爺正是周宸的父親,亦是宗子,因族長老太爺年邁,名義上雖還掛著族長之名,實則族中庶務多由宗房大老爺在打理。

宗房大老爺沉吟片刻道,“此話怕是忠仆憂心,誇大了言辭。”此話等於給周家六房扯上一塊遮羞布。他這樣做也是無奈為之。

但這話之後,他話峰一轉,“不過,宕哥兒自生母去世後一直稱病未露面,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哩?”

其他房頭的老爺們也附和:

“是啊是啊,就算病重,這樣的日子也當在長輩跟前露個面,若真的病重,正該多請幾個好大夫,莫要諱疾忌醫,耽擱了病情。”

“不是一直臥床不起麽,去看看吧。”

周蓁蓁很清楚,發生了這樣的事,無論如何都得見了周宕才能辟謠了。為了六房乃至整個周家的名聲,宗房大老爺不可能再任由周泓將人阻擋於門外。

果然,周泓脹紅了臉,“那逆子就在後院養病,來人,去將宕哥兒請來!”

跪在一旁的古嬤嬤又哭開了,“宕哥兒病得起不了身,哪好移動哩。”

周泓紅著眼看著眼前惺惺作態的婆子,一咬牙,“我親自去看看那逆子,你們想看便跟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