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又一天過去了,周蓁蓁算了算,這是她住進來第三天了。

幸虧現在天氣涼快,不然三天沒梳洗,她得餿掉了。

今天的飯依舊是一頓一個白饅頭,她每頓能吃個五六分飽吧。

周蓁蓁不知道她這待遇比周宸真的好太多了。周宸那邊,由於他是徐府丞交待下來要嚴加看管的重要犯人,憑周海他們再怎麽攻略,都沒人敢做手腳。

三天了,霍文忠依舊沒有升堂。不過通過每日饅頭裏放的紙條她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霍文忠在她被關進來的那天就得了急症,稱病不升堂。

周蓁蓁大概猜出這是霍文忠故意的,他這應該是要避賀沈兩家的鋒芒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避開此案,算是很不給賀家面子了。原因呢?會是因為袁溯溟嗎?總之應該不會是因為顧忌周氏的勢力,要知道他們周氏所出子弟,為官的,最高的也不過是四品官,與他平級。

他不可能說是顧忌周氏這邊的勢力,如果是,那麽沈氏那邊勢力和周氏比也不差,又該怎麽說?

排除了這個原因,和周氏相關的因素中,並能與賀沈兩家相抗衡的,只有京城袁家了。霍文忠就那麽看好袁家?

袁溯溟,周蓁蓁輕輕地呢喃這三個字,沒想到啊,他盡管人已經不在廬江,余蔭還能護她一護。

周蓁蓁吃完後沒多久,沈律出現了。

她並不意外,因為她算了算,沈家的人也該出現了。

沈氏聯合賀家將周宸和她先後投入大牢,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為了治他們的‘罪’,而是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沈氏的小動作也會非常地多。算是功夫在詩外的一種淋漓的具象化的表現。

看著她碰都沒碰一下的餿食,以及只剩下半碗的清水,人看著也清減了一些,沈律道,“大侄女,你這又是何苦呢?”

“貓哭耗子。我遭這些罪不就是你們想看到的嗎?”周蓁蓁冷哼,言語非常不客氣,將一個小姑娘的怨恨表現得恰如其分。

沈律果然不介意,“那是因為你們姓周的骨頭都太硬了,前面和你們好商好量的時候,你們就是不樂意,所以我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周蓁蓁呵呵,敢情還是他們姓周的的錯?他一點錯都沒有?

沈律面容和氣地說道,“現在,你只需要說出千行的具體身份,或者將‘四為句’的後兩句交出來。你就沒事了,就能從這裏離開,我說到做到。”

周蓁蓁一愣,無奈又帶著一點氣惱地道,“你這人怎麽那樣討厭,我都說了這事我無能為力,可你們偏不相信,以為逼就能逼出來嗎?”

沈律也不惱怒,繼續勸她,“這裏不適合你這樣一個嬌嬌柔柔的姑娘家呆,你何苦這樣嘴硬呢。你這樣豈不是白白辜負了你外祖父他們的犧牲。”

周蓁蓁追問,“我外祖父怎麽了?”

“李家和周逸夫他們為了你以及周宸,將他們今年吃進的犀角全轉手給沈家了,自願虧損將近八萬兩銀子。他們真疼你們這些孩子,該做的他們已經做了,就差你這裏了。我再重復一遍,你只需要說出千行的具體身份,或者將‘四為句’的後兩句交出來,你就能從這裏出去,他們正在外面等著你歸來。”

周蓁蓁就像初次聽到這消息一樣,整個人痛苦極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千行在哪也不知道‘四為句’的後兩句是什麽,你逼我也沒用。”

沈律目光一寒,終於不再裝和善,他沒想到,到了這一步,她還這樣嘴硬。

“你別嘴硬,上個月二十二日,你曾去過聚賢館,而祝良那一日也在那裏出現過。”

他們懷疑就是那一日,他們見過面了,最有可能的是周蓁蓁從中穿針引線,將千行引薦給了祝良。千行是誰他們不知道,但她和千行的關系,絕不像她說的那樣簡單。

周蓁蓁腦子快速地轉著,沈律他們還挺神通廣大,查出這點,就能聯想那麽多,也是厲害,她面上一派懵懂,“這是什麽意思?我那日去過聚賢館又怎麽了?還有祝良是誰?”

沈律眼神一冷,“別裝傻,也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你最後一次從這裏出去的機會,別不珍惜。”

為什麽不能裝?哼,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又不止是你沈律一個人會演戲。

周蓁蓁不怕死地直視他,“什麽敬酒罰酒的,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四為句’後兩句,她是不可能現在就說出來的,不僅是因為一物不好賣兩家的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她要拖著王碩在廬江!

她算了算時間,只要再撐幾天,就夠了。希望曾老夫子那邊給力一點,不要讓她失望啊。

如果她現在告訴他,那她在牢裏呆的幾天不就白遭罪了嗎?而且還讓他拿著戰果去賀弦和王碩跟前邀功,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