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4頁)

鐘虔覺得老太爺還有那些以為鐘硯溫柔和善克己復禮的人眼睛都是瞎的,他一度覺得全天下只有他看出來鐘硯的精湛演技。

分明不是個好東西,演的比誰都像。

特別裝。

祠堂裏只剩他們二人,鐘虔當著他的面向來想說什麽說什麽,從來不會有所顧忌。

他撇嘴冷言冷語往外冒,“大哥你也不容易,一裝就是十幾年,不累嗎?”

鐘硯低頭抄字,不理他或者說是不屑於理他。

鐘虔早就抄的不耐煩了,滿臉暴躁把手裏的毛筆一扔,“你抄那麽多有什麽用呢?我娘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

鐘硯巋然不動,還是淡定模樣。

鐘虔真的討厭他這幅什麽都不放在眼裏,什麽都在乎的樣子,就好像自己在無理取鬧,不配和他說話一樣,平白就低人一等。

他被激的站起來,指著他兇巴巴的說:“鐘硯,你以為你是誰啊?!進了五軍都督府很厲害嗎?!”

說這話時,調子陡然尖銳,略有刺耳。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他都沒注意到,滿腔無處發泄的怒氣使他只會盯著鐘硯看。

鐘硯居然理他了,演緩緩擡起臉,眸光柔和,“二弟,這裏是祠堂,還是繼續抄書吧,你這樣會打擾祖宗們的安寧。”

鐘虔渾然不覺自己被拽入陷阱,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身後有人來,他冷笑道:“你裝什麽孝順呢?!你以為你還能在鐘家待多久?你遲早是要被拉下世子之位的。”

他說話的刻薄程度不在顧盼之下,一向都是說到自己爽快了才肯收聲,見鐘硯不語,他反而來勁,“再說了,就你這身板,能不能活到繼承爵位都不好說,早死短命鬼不就是說你嗎?所以你又何必繼續裝下去呢?”

“上次還在老太爺面前說我壞話,憑你也配教訓我?”

鐘硯笑吟吟看著他,“那是壞話嗎?難道不是實事?”

鐘虔一想,好像他說的也沒錯,“那又怎麽樣?誰讓她多管閑事。”

鐘虔洋洋得意,接著往後說:“你這麽護著她值得嗎?有些事我也不怕告訴你,你的妻子和其他人也沒什麽兩樣,早就盼著你死,你們成親之後,她也不安分,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靠山,就等著你入土她好一腳把你給蹬了。”

“二弟,莫要胡說。”

“我胡說什麽了!?滿春樓我去的次數可不少,都撞見她往哪裏去好幾回了,第一次能說去看個新鮮,後面那好幾次可就讓人太驚喜了!”

鐘虔混跡於勾欄煙火之地,對喜歡的漂亮姑娘,管你是什麽什麽,一概收下。

滿春樓乃是京城最大妓/院,他早已是常客。

“大哥,你這樣的,在滿春樓都沒姑娘肯跟你,太弱了沒法讓他們快活。”

鐘硯靜而不語。

老太爺扶著侯爺的手臂才堪堪站穩,他們已經站在門口聽了很長時間,越聽越不像話。

鐘虔的混賬程度已遠超老太爺的想象,他今年才多大就去滿春樓那種地方!?

“我一拐杖敲死你這個孽障東西!”

鐘虔被嚇不輕,後腰被拐杖重重錘了一下,疼的他齜牙咧嘴。

老太爺的怒氣顯然不會這麽一下就消失,舉起拐杖正要砸下去,鐘硯啊的一聲,“祖父,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

他抱頭鼠竄,好不狼狽。

“哪回不是你錯了?!可你改了嗎?你聽聽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麽話?!咒你哥哥早死,誣陷你嫂子,自己不管好自己還有臉說,我們鐘家怎麽出了個你這個不是東西的東西!”

鐘虔再如何的蠢,也知道他被鐘硯擺了一道,方才鐘硯就是故意在激他說那些話!

他在鐘硯身前停下,瞪直了眼,憤憤道:“你故意害我!”

“唉,二弟啊。”

裝模作樣的一聲嘆息,像是在惋惜他的不懂事,更像是被誤會了卻不解釋的好心人。

鐘虔大叫一聲,正要朝他撲過去,被侯爺緊緊拽住,一巴掌打上他的後腦,“你個逆子!還想做什麽?!”

博平郡主不在,沒人慣著鐘虔的臭德行。

他被打了一通罵了一頓,整個人像落敗的烏鴉,毫無生氣,頹廢狼狽。

老太爺這次狠了心要整治他,“這一個月你都不許出門,腳敢邁出房門一步,我便讓人敲斷你的腿,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屋裏讀書學學禮義廉恥。”

“等學會了尊重你兄長,你再出門。”

鐘虔耷拉著腦袋,了無生氣。

鐘硯分愉悅看見鐘虔吃虧還口不能言的樣子,他太了解如何激怒鐘虔,也不介意再添一把火,“二弟,若你有不認識的字,或者是不會的課文,都可以來找我請教。”

鐘虔再也忍不住,“你怎麽不去死!”

鐘虔被罰,顧盼也差點被他牽連。

起因便是他說的那句,曾在滿春樓見過她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