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4頁)

納側妃。

那時候,李音畫覺得無所謂,她有自知之明,她絕不可能獨占著趙煥章,多個人伺候他也好,便點點頭應了下來。

本以為過不了多久,東宮就要多一名側妃。

可她遲遲沒等到消息。

趙煥章也好像把自己說過的話給忘了,他不提,李音畫也不可能提。

想來當時應是顧盼不願做個妾,轉頭嫁入侯府當正牌夫人。

現在看來顧盼雖說沒腦子,擋不住運氣好,鐘硯的病好全了不說,朝堂裏扶搖直上,不聲不響掌控了些實權。

如今誰還敢看輕鐘硯?連帶著對顧盼都和顏悅色起來。

李音畫忽的笑起來,覺得空氣泛著些酸味,她方才說的這幾句話聽起來還有點小家子氣,好像非要從趙煥章嘴裏逼問出些話來才滿意。

四下無人,李音畫便揭下端莊太子妃的面具,輕扯嘴角,直呼其名,“趙煥章,你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想要什麽人得不到呢?何必正人君子到這種地步,人生只有一次,你若喜歡就該去爭去搶。”

李音畫也不知自己說這段話的目的如何,不過說完後她心裏頭倒是舒服了許多。

“太子妃,慎言。”

李音畫低低發笑,“你就繼續當個正人君子吧,真該誇誇太傅,將你教的這麽好。”

趙煥章也不是做不來強取豪奪的事,只是他不願意,不忍心。

他踏著月色,在寂寥宮殿中留下一句話,“太子妃,今晚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宴席散去,外邊的風漸漸大了起來。

初春已至,晚間天氣依然很冷。

顧盼剛解了毒臉色不怎麽好看,被月光照的毫無血色,白的透明,唇色淺淡,氣色看著就不好,鐘硯幫她穿上鬥篷,帽子嚴嚴實實捂著她的小腦袋,露出半張小臉。

男人的手掌溫度冰冷,力氣不小,十指緊扣,牽著她往外走,夜色深處,屋檐下的紅燈籠將天色照亮了些許。

客人陸陸續續散去,侯府的馬車在宮門守候多時。

顧止行在馬車前將他們二人爛了下來,看了看鐘硯,盯著他懷中的顧盼又看了看,欲言又止好幾回。

顧盼吐血的時候,他並不在殿中,僅僅是聽旁人說了兩句,心裏著急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想找個人問問,又沒問出個什麽結果。

他這個姐姐不討人喜歡,脾氣不好嘴巴尖酸,除了長得漂亮沒有一處值得喜歡的地方。

不服輸的性子和他有些像,雖是一母同胞,不過十次有十次兩人都說不到一塊去。

相看兩厭,連表面的好姐弟都做不成,每每談話總是不歡而散。

他覺得顧盼蠢,顧盼覺得他更蠢。

顧止行心裏也不是完全沒有這個姐姐,若不然也不會這麽著急。

鐘硯略有不耐,“有事?”

顧止行的眼睛盯著他們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心中微詫,有點欣慰心中又有點復雜,“姐,你怎麽樣了?”

顧盼被鐘硯擋在身後,探出半顆腦袋,光看著她的臉覺得她確實憔悴,小臉白白的,“沒死。”

“哦。”

鐘硯將她的腦袋又揉回去,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顧止行看著他這個驕縱跋扈的姐姐乖乖聽話上了馬車。

兩個男人站在月色之下。

顧止行忍不住先開口問:“你剛才對我姐姐說什麽了?”

她怎麽可能會那麽聽話呢?

顧止行可是親眼見過出嫁之前顧盼在母親前大哭了一場,砸了不少的東西,口中大聲嚷嚷“如果不是怕大夫人把我嫁給一個老頭子賣錢,我才不會那麽丟臉扒著鐘硯不放,我長得這麽漂亮,將來就該是侯門夫人的命”。

“大夫人以為從中作梗就能把我壓的死死,我才不如她的願,我一定會搭上這世間最尊貴的男人。”

他覺得他姐姐不安生。

顧盼覺得他胳膊肘往外拐,兩人壓根談不攏。

鐘硯挑眉,“想知道?”

顧止行心裏好奇,嘴硬道:“不想,你愛說不說。”

鐘硯當真就沒有說,他問:“你姐姐對梔子花過敏?”

顧止行點頭,“對啊,你從何得知?”

他姐姐性格傲,絕不會把自己的弱點往外說。

鐘硯看了她良久,淡淡地笑了一下,像在嘲諷,“你真是個好弟弟。”

顧止行被他的眼神弄的火冒三丈,怒火中燒,“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告訴顧舒懷了。”他篤定道。

顧止行愣了下,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和顧舒懷說過,他茫然的眼神不像是裝的。

鐘硯心下明了,“那就是你太蠢,被她套出話來,拜你所賜,今晚你姐姐也吃不少苦頭,差點就死在這裏。”他挑起抹笑,“她死了,你大概也不會難過。”

顧止行絞盡腦汁的回想,總算想起來他是什麽時候跟顧舒懷說過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