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第2/2頁)

“上回背著我偷吃三碗,後來吐了半宿的事忘了嗎?”

鐘硯冷冷的眼神盯著她看,說話不留情面。

顧盼依然坦坦蕩蕩理直氣壯,半點都不覺得自己理虧,她懷孕了呀,她肚子裏揣了崽崽,想吃什麽都不過分,怎麽吃也都不過分。

她的嗓音軟了軟,“我今晚不吃那麽多,就想嘗兩口,要不然我睡不著。”

鐘硯又開始沉默,緊閉著嘴巴不吭聲。

顧盼鬧騰,他就按著她的手腕不讓她胡來,男女力氣差距懸殊,她根本不是鐘硯的對手,輕輕松松就被抱在懷中不得動彈。

顧盼齜牙咧嘴,氣呼呼的說:“你松開我,我不煩你了。”

鐘硯空著的另一只手放下毛筆,虛扶著她的腰,深邃眸光沉沉郁郁。

她的頭發散亂落在頸窩,姿態慵懶,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和好看的鎖骨。

顧盼身上那股淡淡的聞起來還算舒服的味道緩緩彌漫他的鼻尖,鐘硯的視線緩緩移動,在她飽滿濕潤的唇角上盯著看了一會兒,喉結自然滾了兩圈,目光逐漸放肆起來,吐字道:“想吃兩口也沒有。”

他諷刺的說:“別說兩口,一口你都不能嘗。”

她就沾不得半點和酒有關的東西,吃了就要醉上一次,臉頰通紅抱著他胡言亂語。

又是親又是摟,嘟嘟囔囔不斷說話,整個晚上都別想睡了。

鐘硯自制力和意志力都到了驚人地步,決定過的事情絕不會改口。

顧盼也就懶得繼續在他面前自討沒趣,掙開他的手,氣鼓鼓爬回自己的床,卷起整張被子,半點被角都不給他留,背對著他閉眼睡覺。

鐘硯失笑,覺得她當真是孩子脾氣。

不好哄卻很好騙。

第二天早晨,也許是知道顧盼可能還在生悶氣,鐘硯從宮裏折了一枝她喜歡的白梅。

白梅開的晚,花開時香味濃郁。

他下早朝回府後,就把這枝白梅輕輕放在顧盼的床頭。

顧盼是聞著香味醒來,傻傻望著床邊擺放的白梅還愣了良久。

丫鬟們魚貫而入,伺候她穿好衣服,她才想起來今天就該和鐘硯一起去山上寺廟燒香拜佛了。

臨上馬車之前,顧盼的小手抓住他的拇指,輕拽了一下,仰著臉,問:“那枝梅花是你送給我的嗎?”

鐘硯的臉色難得不自然,偏過頭,聲音低啞,“上回見你喜歡,才從宮裏折了一枝回來。”

顧盼心中有種說不明白的情愫暖暖流動,腦袋暈暈的,有些不敢相信。

她暗中攥緊手指,然後緩慢松開,心裏的懷疑漸漸打消。

也許鐘硯曾經對她說過的喜歡也不完全是假的,不會全都是隨口一提來騙她的。

他記得她愛吃什麽,親口說過喜歡她,如今也肯費心折一枝花來哄她開心。

千絲萬縷的細節,都讓顧盼覺得鐘硯對她有了真情。

可能還不到深愛的地步,但應該已有了不小的好感。

從侯府去寺廟的道上一路顛簸,盡管如此,顧盼還是從頭睡到尾,靠著鐘硯的肩膀,緊貼著他的胸口沒有離開。

她睡著時也不□□寧,做了噩夢哪怕在夢中也怕的在發抖。

顧盼的手指緊揪著鐘硯的衣服,依賴著他。

到了寺廟門前,顧盼剛巧醒來,頭暈腦脹四肢無力,總的來說就是都覺得不太舒坦。

寺廟正對風口,春日大風正對著他們吹。

剛下馬車,顧盼的頭頂就被罩著一件赤金鬥篷,做工精致,顏色艷麗,把她襯托的像剛滿十六歲驕矜跋扈的小公主。

顧盼被鐘硯牽著手往裏走,她頭一次來如此莊嚴肅穆的寺廟,膽子有點小,緊跟著鐘硯沒有亂跑。

路過正殿,顧盼望著正中間嘴角似乎含著微笑的菩薩發了片刻的呆,然後鬼使神差的,趁著鐘硯和主持說話的時間,顧盼踏入正殿恭敬磕了三個響頭,而後在小僧人的目光下,給自己抽了一簽。

簽木上的字她都認識,合起來實在看不懂是何種解釋。

她將簽木遞給一旁的小僧人,問:“小師傅可否幫我看看這是什麽簽?簽文如何解?”

小僧人低頭看了眼她的簽木,遲鈍兩秒後說:“施主您這是大兇的簽。”

顧盼不明所以,“有多兇?”

小僧人面露難色,他出家這些年也是頭一回見香客抽到爛到這種地步的簽。

他猶猶豫豫的說:“血光沖天,敗家身亡。”

顧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