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第2/3頁)

自古以來,奪人臣妻,為人所不齒。

顧盼在等鐘硯的和離書,她臉皮也夠厚的,發生了這種事還活的像個沒事人一樣,連著兩天沒見過鐘硯,每天抱著兒子玩。

有時候和兒子一起蕩秋千,也能碰見鐘虔,他欲言又止,眼神嫌惡。

顧盼讓碧青將孩子抱回屋裏,自己則坦坦蕩蕩的迎著鐘虔鄙夷的目光,她問:“你是過來罵的我?”

鐘虔也是撞見鬼了,覺得他腦子有病才特意繞到她的院子。

“你不該罵嗎?!你知不知道外邊現在都傳成什麽樣了?”

“不知道呢,不如你來告訴我。”

禍國殃民、不知廉恥、水性楊花。

評價絕不會好聽就是了。

茶館裏那些怒罵太子的話則更不堪入耳。

鐘虔有些生氣,讓他當著面罵顧盼他也罵不出口,胸口堵著一口氣,憤憤道:“我真是不明白你怎麽想的!太子也是腦子有病!”

不就是個長得漂亮點的女人嗎?!至於為她神魂顛倒嗎!?

顧盼覺得好笑,“想不明白就別想了,趕緊滾吧。”

鐘虔的氣沒處使,“滾就滾,我還不想看見你。”

他一走,院子裏又重新清凈下來。

也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鐘硯完了。

都以為是她不知檢點要攀高枝,沒有人知道是鐘硯親手將她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俏俏還是很喜歡他父親的,連著兩天沒見到鐘硯,連陪著顧盼一塊玩的興致都不高了。

晚上孩子忽然開始發燒,顧盼讓碧青趕緊去找大夫,自己也是一夜都沒睡。

小朋友睡著了都還要抓著她的手指頭不肯放,顧盼只得一直守在床邊,她低頭看著兒子,眼睛酸酸的。

鐘硯深夜過來,看了眼孩子,探過體溫,而後轉過身問她,“孩子吃過藥了嗎?”

顧盼嗯了聲,隨即覺得好笑,沒想到他們倆還能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說話。

她站在鐘硯身後,看著男人的側臉,一字一頓慢慢的說:“我不和你搶孩子,你讓我離開。”

她也知道侯府不可能會把俏俏讓給她,把兒子交給侯府養也挺好的,吃穿不愁,生下來就是尊貴的小少爺。

鐘硯替兒子掖好被角,回過頭來望著她的眼睛看,這雙眼睛裏冷淡暗淡,看向他時再無光亮。

就像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看著他。

“顧盼。”

這生疏和冷漠的稱呼。

“你說,我聽著。”

鐘硯按著她的手腕,勾著森冷的笑意,聲音也冷冰冰的,“怎麽了還不高興?你不是喜歡他嗎?”

顧盼被他按著手不得動彈,後腰抵著桌角,她氣的低低笑了起來,“對,我就是喜歡他。”

忍回眼淚,她仰臉,“多謝你成全我們兩個。”

顧盼企圖從鐘硯臉上找到哪怕只有丁點心痛的表情,可是都沒有。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他分毫不曾被傷害。

鐘硯眼睫動了動,指腹抹開她的淚花,溫聲細語說話時的模樣和平日沒什麽區別,“太子從前給你寫的那些書信都還躺在我書房的抽屜裏。”

“窈窈。”

她手指一顫,靜待後文。

鐘硯繼續說:“趙煥章要我把你完好無損的送到東宮,八天後,我送你過去。”

顧盼一直都覺得心如刀割,那種像被人在心口掏出個大窟窿,疼的話都不會說,疼到眼睛冒暗光的感覺,只有在小說裏才會出現。

原來這些痛到說不出話的感覺是真的會有,不是杜撰出來的。

她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聲音嘶啞的早就聽不出原來的聲線,她的質問都是那麽的無力,氣若遊絲,“阿硯。”

顧盼視線朦朧模糊,“這兩年多裏,我對你不好嗎?”

男人似乎嘆息了一聲,並未作答。

顧盼的腿腳都沒多少力氣,癱軟在懷中,纖細的脖子努力向上仰了仰,眸子紅的幾乎能滴血,她嘶啞著嗓子,拔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我對你不好嗎!?難道我不是真心待你的嗎?!”

她為了他同博平郡主周旋,為了給他拿藥,受過鐘虔的欺負。

點點滴滴,字字泣血。

哪怕早就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男主冷漠又絕情,可這件事真的發生之後,她真的沒辦法接受。

顧盼說完那兩句話,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人抽幹了,她的聲音輕的快要聽不見,低到塵埃裏:“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啊。”

怎麽能這麽利用她傷害她呢?

怎麽可以將她的真心棄之如履,踩在腳底,看都不看一眼呢。

顧盼看著他,像從來就不認識這個人一樣,諷笑道:“原來你就是這麽喜歡一個人的。”

鐘硯擡眸,“窈窈,喜歡是這世上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虛無又廉價。

顧盼笑著問:“所以你可以的利用我,為了你要的權勢,把我送給趙煥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