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話說到這裏,陳鸞徹底明白了過來,三公子陳昌恒做了十幾年的庶子,一朝眼看國公府世子之位盡在囊中,就再也無法忍受別人的不敬,想用看起來略寒磣的三公主立威?

怎麽想的?又蠢又毒。

與陳鳶倒是如出一轍,狗眼看人低,愚昧蠢鈍,小家子氣深入骨子裏,改也改不掉。

今日這事,自然無法善了。

紀嬋那個性子……

陳鸞與沈佳佳到的時候,三公主面色不虞,坐在堂屋的座椅上,左右兩側各立著兩名侍衛,老太太再一回低聲下氣說話賠禮。

第一次是因為陳鳶,這次是因為陳昌恒。

其余的夫人都被安排進了坐席,堂屋裏除了三公主紀嬋和老太太,就只剩下直愣愣站著略顯木訥的陳書恒。

怎麽也想不到,這個美艷異常的少女,竟就是京都傳聞中最負盛名的嫡公主,真真正正的金枝玉葉。

今日一見,驚為天人。

如此低調出行,難怪鳶兒會不小心惹到。

他心中難免有些忐忑,背卻挺得更直。

陳鸞上前幾步,攙著老太太問:“祖母,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老太太瞥向陳昌恒的目光滿含失望,沉沉嘆氣,對紀嬋道:“是國公府管教不嚴,才叫昌恒沖撞了公主,求公主看在老身的面子上,莫將此事放在心上。”

紀嬋美目微斂,皇家威儀顯露無疑,她並沒有因此而緩和聲音,反而雙頰泛起紅暈,顯然是動了真怒。

“你國公府可是打定主意與本宮過不去了嗎?上回一個區區小丫鬟就敢往本宮身上潑臟水,這回更是被人欺到頭上來,府上三公子好膽色,逮著人就耍威風。”

“本宮從出生到現在,從未見過如此狂妄無禮之人!”

她話說得極緩,每個字裏都蘊著怒意。

老太太連聲道不敢,朝陳昌恒狠狠瞪了一眼,沉聲怒喝:“還不快過來公主賠不是?”

陳昌恒擡頭望了一眼斜靠在座椅上的女子,忍不住心神一動,旋即飛快地低下了頭,聲音儒雅溫和,道:“昌恒不知禮數,沖撞了公主,請公主恕罪。”

陳鸞這才像是聽懂了,抿著唇輕聲為陳昌恒求情:“三公主恕罪,我這三弟他向來知禮得體,今日定不是有心的。”

“本宮瞧他就是成心的!”紀嬋鳳目一掃,接著道:“上回你那庶妹落水之事,本宮看在你與老太太的面上也就過多計較,今日人善被人欺,國公府打算輕飄飄幾句話將本宮忽悠過去,也不給個交代?”

“鸞兒你休要替這等人求情!”

竟是連陳鸞的面子都不給了,可想而知被氣到了何種地步。

這就是皇家最得寵的小公主,淡淡幾句話令老太太都感到了些許壓力,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

冰盆散發著冷意,和著外頭穿堂而過的風起舞,再悄無聲息席卷到人身上,激起一層細小的疙瘩。

“公主抽空前來,是貴客,現已到午膳的時辰,不如公主先移步前去用膳?”陳鸞緊接著道:“公主放心,此事國公府定會給個態度出來。”

紀嬋的目光在她與老太太之間徘徊,而後頗不情願地起身,冷言道:“但願如此,否則本宮就只有稟告父皇與母後做主了。”

帝後有多疼愛這個小公主,每個人都知道。

陳鸞頷首,而後轉身對著陳昌恒冷喝,道:“去祠堂跪著,沒有公主命令,不準起來。”

陳昌恒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地想開口反駁幾句,人家公主都還沒發話,她怎麽就敢這樣命令自己?

跪祠堂,只有犯了大錯之人需要如此,他又沒有犯什麽大錯,不過是身邊書童一直煽風點火,他才不悅地數落了幾句,哪是什麽重罪啊?

再說,就是真的要跪,也不該是她陳鸞開口。

他臉上的表情明顯而露骨,陳鸞饒有興味地瞧著,緩聲冷喝:“還不去?”

陳昌恒目光不善,才要說什麽,就被老太太的目光驚了回去。

再不情願也還是去乖乖跪著了。

飯席上,那些女眷都是人精,方才見了三公主怒容的人,都有意無意疏遠著康姨娘,甚至還有許多在暗地裏看好戲。

今日來的都是嫡妻嫡女,對狐媚妾室有著天生的反感,本就尤為不恥,這會再看那庶子惹了三公主不快,自然幸災樂禍。

老太太拍了拍陳鸞的手,疲憊不堪,道:“你去坐在三公主邊上,好好勸勸,別將這事鬧大了。”

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陳鸞了然地頷首,她裙擺飄然,在經過康姨娘與陳鳶位置時,稍稍一頓,驚起香風一陣,兩者回眸,她輕啟薄唇,聲音極低,“今日這事,可還沒完。”

康姨娘勉強維持的笑意一小子如潮水退去,陳鳶愣了一會,旋即咬牙,“是你設計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