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7頁)

陸重淵聞言倒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不過余光看到蕭知的面容時,他握著玉扳指的手倒是一頓,他心細,沒有錯過她眉宇之間的那縷愁思這縷愁思剛才她蹲在他身前和他說話的時候還沒有。

那麽就這片刻的功夫,是什麽令她這麽煩惱?

等進了室內。

屋子裏那股熱風打在身上,蕭知才覺得剛才被風吹得有些僵硬的面容終於有些回暖了,拿手揉了揉臉頰,等到臉頰那邊的知覺恢復如常,她才跟陸重淵說道:“五爺,你先坐著,我去裏頭看看。”

她有話要問喜鵲。

等到陸重淵點頭之後,蕭知把人推到了他以前喜歡待的位置就打了簾子進去了。

進去的時候。

蕭知看到喜鵲還在書桌前收拾,她也沒注意她的動作,張口問道:“喜鵲,以前陸家給我的月銀,你可知道放在哪了?”

這是蕭知在當初收到原身的包袱時就一直遺留著的問題,原身在陸家待了半年,陸老夫人雖然是個自私自利的,可明面上的功夫還是做得很好的。

當初原身的衣食住行和陸家的小姐是一樣的。

除了每季的衣裳首飾,以及節日裏的賞賜,原身每個月應該還有不少於二十兩的銀子。

可現在,首飾全無,包袱裏的衣裳也是有些陳舊了,就連錢也是一兩銀子都瞧不見,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喜鵲的面貌,等離得近了才發現她正握著一張紅色的福紙,輕輕皺著一雙眉,不知道在想什麽,甚至因為太過出神的緣故,連她的話都沒聽見。

蕭知見她這般便擰眉問道:“你在看什麽?”

這一回。

喜鵲倒是終於回過神了,她輕輕啊了一聲,循聲看去,便見蕭知就站在跟前,忙斂了心思朝人喊道:“主子。”

說話的時候。

她的手還捏著一角福紙。

蕭知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她手裏捏著的那張福紙,正是剛才她寫的那張,因為陸重淵的字太好,她怕跟陸重淵的拿出去做比較丟人,寫了一張之後就不肯再寫了,後來更是隨意放在一邊,沒再管了。

她本來見喜鵲拿著也沒當一回事,可聯想到她剛才皺眉沉吟的反應。

心下猛地漏了幾拍。

蕭知停下步子,然後抿著唇,把目光投向福紙上的字,原身擅長簪花小楷,可此時那張紙上的字卻是行書她的父親和哥哥曾以書法享譽大燕,她的書法自然也是不差的。

無論是楷書,行書,又或是草書,她都會。

可若說最喜歡的,還是行書。

沒有楷書的端莊,又不似草書潦草,筆起筆落皆是風骨。

她前段日子倒還記著,但先前因為陸重淵答應過年的事讓她太高興,一時也就忘記了掩藏。

心跳撲通撲通的還在不住跳著。

倘若現在是別人也就罷了,原身和陸家人相處的不多,自然也不會有人追究她的字體,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喜鵲。

多年的主仆情誼,喜鵲不可能不知道原身擅長的是什麽字體。

“主子”

喜鵲捏著那張紙,臉上的確有些猶疑之色。

蕭知看著她臉上的猶疑,定了定心神,她也沒說什麽,只是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重新寫了一副春聯,這一次她用得是原身的簪花小楷,等寫完之後,她就和喜鵲說道:“我剛才看外頭長廊上還缺一副春聯,你過會找慶俞去把它貼起來。”

“大好的日子,獨獨漏了那麽一處地方,瞧著怪冷清的。”

說完。

眼見喜鵲直直盯著那一對春聯,眼也不眨地,蕭知便又握了一方帕子擦拭著自己的手,放軟了聲調,問道:“怎麽了?”

“啊?”

喜鵲一愣,等看到眼前那一張和以往沒什麽差別的溫柔笑臉,這才回過神,搖了搖頭,嘴裏說著,“沒,沒什麽。”

可能是她真的想多了吧。

雖然主子這段日子的確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樣了,但就如主子所說。

生死關頭走了一遭,人情冷暖也都看遍了。

要是再像以前那樣,不過是被人白白欺負的份想到這。

喜鵲也就收了心思。

她把手裏的福紙放回到桌子上,然後迎向蕭知溫柔的目光,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奴這就把春聯拿出去。”說著,她就想伸手去拿春聯。

蕭知見她已經不再起疑,心裏漸漸放松,見她伸手過來便笑著攔了一回,“瞧你,這墨跡還沒幹呢,沒得把你的手弄臟。”邊說,邊把手中的毛筆重新架到了那山字形的青花瓷筆架上,跟著一句,“你也先別急著出去,我有話要問你。”

便又把先前的話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還補了一句,“那段日子發熱,大夫來的又不及時,我醒來之後便覺得昏昏沉沉的,許多事都有些記不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