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頁)
這聲較起先前要響很多。
但她還是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音量,未免旁人發現。
她沒有問蕭知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只是一個勁的低聲啜泣著。
蕭知低頭就能看到如意哭得發紅的臉,心裏也有些難受,沒有說話,把手撐在她的頭頂,輕輕安撫著她的委屈。
又過了一會,她才開口,聲音也有些啞了,“地上涼,起來吧。”
如意輕輕應了一聲,抹幹凈眼淚才站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張還是有些陌生的臉,她低聲問道,“郡主,您,您怎麽會變成這樣?”
縱使她心裏已經認定了郡主,卻還是有幾分不敢置信,她不明白為什麽原本的五夫人會成了郡主,又或者說靈魂換成了郡主的……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蕭知知道她心裏的震驚,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扶著她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
而後才看著人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幅樣子,一個多月前,我醒來之後就寄居在這具身體裏了。”她緩緩說起這一個多月的事,說完之後,又擰著眉看著如意,問道,“你身上的傷都是怎麽回事?”
“還有,你為什麽沒離開侯府?”
如意的身契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經還給她了,她想要走,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住她。
何況當初她死後。
王氏不是把她的丫鬟婆子都打發了嗎?為什麽如意會留著?還落得這般田地?
“奴——”
如意猶豫了一會,這才和人說道:“您當年仙逝後,沒過多久,侯夫人就把咱們屋子裏的丫鬟、婆子都打發出去了,原本奴也是想離開的……可王府沒了,奴又沒什麽家人,便想著留在侯府,還能就近伺候著您一些。”
“至於奴身上的傷……”
如意低頭看著兩截胳膊上外露的傷,神情也變得冷淡了下來,“起初奴是留在您以前住的屋子,洗塵打掃,後來侯夫人說廚房缺人便把奴打發了過去。”她沒有過多解釋身上的傷口,也沒有同人訴說這半年多的委屈。
但即使她不說,蕭知也能猜的出來。
如意以前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任誰都要賣她幾分臉面,可她死了,如意沒了旁人撐腰,那些拜高踩低的人自然是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那群混賬!
心裏就跟充斥著無盡的怒火,讓她整張臉都繃了起來。
蕭知伸出手……
小心翼翼的握著如意的胳膊,然後把她的袖子一寸寸往上翻,新傷舊傷可謂是觸目驚心,眼圈有些紅。
她應該早些發現如意的。
如果早些發現如意,那麽至少這一個多月,她不會再受這樣的苦。
“郡主,奴沒事。”
如意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道,“不疼的。”
最初的時候,是疼的,可日子久了,她也就麻木了。
“陸承策呢……”蕭知卻沒有因為她的話就平息怒火,而是咬著牙,恨聲道,“他就沒有管過你嗎?”縱然她已經看清王氏母女以及陸家其他人的真實面目,但心裏終究對陸承策還留有一絲保留。
如意是她最親近的丫鬟。
陸承策難道就任由旁人這麽糟踐她?!
“姑爺他……”如意像是猶豫了一會,而後才同人緩緩說道,“您死後,姑爺整個人都變了,他平日裏很少回府,就算回來也只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奴也許久沒有見到他了。”
說完。
她看了看蕭知的面容,輕聲問了一句:“郡主,您心裏還恨姑爺嗎?”
蕭知聽得在這話,神情有一瞬的凝滯。
她恨陸承策嗎?
當然恨。
她至今都沒法忘記,當初永安王府陸承策同她說得那些話,更沒法忘記父母慘死的模樣,即便過去這麽久,她只要閉起眼睛都能看到那副屍橫遍野的場景,甚至就連那些濃郁的血腥之氣都好像還在鼻尖縈繞。
讓她不恨陸承策,她怎麽做得到?
可是這個恨意太過復雜,一邊是與她有父母之仇的陸承策,一邊又是青梅竹馬長大時刻護著她的陸承策,何況當初他也是受命——
心裏就像是有一座天平,不知道該往哪邊傾斜才更好。
抿著唇,垂著眼。
沉默了好一會,她才開口說道:“我現在不想想這些,我只想找回哥哥,替父王母妃洗清冤屈,還他們一個真相。”
她現在這個身份,不願想,也不想想。
她只想洗清父母的冤屈,以及找回哥哥。
想到這,她又抓住如意的手,急切道,“如意,你可知道哥哥的消息?”
“奴也一直在找世子,可是……”如意抿了抿唇,她看著眼前那雙剛才還充斥著希望的眼睛卻陡然變得暗淡下去,怕人傷心難受,她忙握住蕭知的手,勸道:“郡主,您別擔心,世子爺肯定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