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4/5頁)
她若是不想。
他這樣遣人跟著,反倒惹她不快。
“還有——”
陸重淵伸手撫向自己的膝蓋,停頓了一瞬,才繼續說道:“柳述的事,先不要跟她說。”
他知道蕭知比他更在意他的腿。
若是說了。
人不在,或是沒成功,反倒讓她空歡喜一場。
“是。”
***
而此時位於千秋巷的一處民宅內。
如意守在外頭,屋子裏沒有開窗又緊閉著門,使得光線有些昏暗,可還是能夠看到幾個人的身影。顧辭坐在右邊的位置上,而蕭知此時卻伏在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懷裏。
她先前已經哭了一場,這會眼眶還紅得厲害。
頭發花白的老者正是柳述。
柳述是今日才回來的,一路長途跋涉,風塵仆仆,原本是想來和顧辭商量夏國的事,卻沒想到推開門竟然瞧見一個陌生的少女。
就在他變臉,以為顧辭出事的時候。
這個陌生的少女竟然直接朝他跑來,撲到了他的懷裏。
看著懷裏的少女。
見她已經停止哭泣,柳述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這個徒兒以前最是堅韌不過,如今卻哭成這幅樣子,有些憐惜的撫了撫她的頭,道:“未曾想到,你竟有此機緣。”
死而復生的事。
他以前也只是在一些志異精怪的小說裏看到過。
說完。
他一邊撫著她的頭,一邊又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好了,哭得跟個小花貓一樣,還不去洗把臉?”
蕭知紅了臉,倒是也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就起身往外走去。
由如意替她打水洗面。
顧辭和柳述望著她離開,眼中都是一樣的溫柔,等看不見她的身影後,兩人才收回目光。
“老先生辛苦了。”顧辭替人倒了一盞茶,“讓您老人家如此顛簸,實在是”
“好了,我們之間就不必再說這些了。”柳述擺了擺手,示意無事,“當初若不是王爺,我也活不到現在,如今永安王府出事,我也只能盡自己所能。”
“當初徐妃一事,本就與您無關。”顧辭嘆道,“父王也只是不想牽連無辜的人。”
說起舊事的時候,兩人沉默了一會,又過了一會,柳述喝了一口茶,等到喉嚨漸潤,這才同人說起夏國的事,“我此次去夏國,發現夏國的情況也不妙。”
早在柳述回來的時候,顧辭就已經猜到了。
夏國一行,若是柳老先生能得見外祖父,回來的時候決計不會是這般風塵仆仆的樣子,他心下隱約能猜出一些夏國的情況,只是具體如何卻不得知。
抿著唇,他低聲問道:“可是外祖父出事了?”
“去年,你外祖父得知你母妃一事,一氣之下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中風了,這段日子,朝政皆由”柳述望著顧辭,沉聲道:“晉王看管。”
“怎麽會是晉王?”
顧辭驚訝道:“夏國早就選了儲君,外祖父出事,理應由代王看管才是。”
晉王是庶出。
而代王與他的母妃都是正宮嫡出,也是外祖父最為疼愛的兒子。
難不成
顧辭臉色發白,就連撐在桌子上的手也握成了拳頭樣子,“舅舅他”
“代王出事了。”柳述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我在夏國打聽過,說是代王有一日醉酒,輕薄了一位新進宮的後妃,被旁人抓了個正著。”
顧辭一聽這話,拍案站起,厲聲道:“混賬!”
他很少有這樣動怒的時候,更別說這樣口出惡言了,沉著一張臉,雙手緊握成拳負於身後,“舅舅心性溫和,自從舅母去後,更是不近女色,沒再納過一個女子。”
“他怎麽可能”
柳述望著他,語氣沉沉地說道:“傳言那個後妃和仙逝的代王妃極為相似。”
“什麽?”顧辭呐呐。
許久之後,他像是失魂落魄似的,重新坐了回去,“我不信。”
縱然事實如此。
他亦不信。
柳述也不信,可有些事,世人已信,便很難扭轉乾坤,如同永安王府的事,所謂的證據確鑿蒙蔽了世人的眼,又如同當年的他,被人構陷,成了宮廷爭鬥中的廢棋。
嘆了口氣。
他那張臉因為太過悲憤的緣故,終於顯現出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老態。
“長卿,你打算如何?”他轉頭看向顧辭,問道。
顧辭聞言卻遲遲不曾說話,他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良久才睜開眼睛,說道:“我要去一趟夏國。”如今大燕已沒有可以輕易信任的人了,想要洗清冤屈只能從夏國入手,何況如今外祖父和舅舅形勢危急。
無論如何。
他都必須去一趟。
“可你的身份”
柳述皺眉,“要出去談何容易?”
顧辭手握成拳,聲音沉重,“再難,也得一試。”總不能在這邊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