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重新低頭,看著眼前已經情根深種了的傻丫頭,柳述心裏也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雖然有些悵然,卻也有些高興。

他其實這樣迫不及待想帶阿蘿離開這個地方,也是因為他不希望阿蘿再受到傷害。

來自陸家那些人的傷害。

他怕離得越近,阿蘿就會想起以前受過的那些傷害,吃過的那些苦,他怕阿蘿日夜被這些苦難所折磨。

所以才這麽想帶她離開。

他清晰的記得,那次和阿蘿重逢的時候,以往那個天真活潑的小丫頭,強忍著淚意和酸楚是什麽樣子,她就像是經歷了許多的苦難後,被迫成長一樣。

她開始掩藏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會不動聲色的算計別人。

她笑的時候越來越少了,皺眉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縱然有時候是笑著的,也只是彎彎嘴角,轉瞬即逝她的身上,再也沒有當初那種,張楊明艷的感覺了。

可如今。

屬於阿蘿的那一份名揚和肆意好像又回來了。

這一切的改變是因為誰,不必細說,便已清楚,這世上,只有被疼愛的人,才能肆意的活著。

柳述擡手,輕輕揉了下她的頭,然後在她盛放著笑意的雙目中,柔聲說道:“你既決定,那便去吧。”

蕭知一愣,驚訝道:“師父?”

她以為要費好多好多的功夫,師父才會同意呢,竟然沒想到,師父這樣就同意了?他不帶她走了,不阻止她喜歡上陸重淵了?

“怎麽?”

柳述挑眉,好笑道:“難不成真要為師棒打一次鴛鴦才行?”

說完。

見她臉紅,輕輕辯道“沒有”,才又撫著她的頭,笑道:“師父不是那種不辨黑白的人,陸重淵的為人暫且不論,但這些日子,我冷眼旁觀,至少對你,他是真心的。”

“你二人,既然心有彼此,又都說清楚講明白了,我自然是高興的。”

至少因為陸重淵,他的這個傻徒兒不會再耽於過去了,這樣也好,他總擔心阿蘿被仇恨所蒙蔽,誤了自己。

如今有人能夠陪著她,敞開她的心扉,讓她不再耽於過去,他自然高興,柳述目光柔和,臉上的笑也很溫柔,余後卻不再多言了。

***

等蕭知從柳述的屋中離開,已是兩刻鐘之後的事了。

如今在這世上,除了陸重淵以外,她就只有哥哥和師父兩個親人了,能夠得到師父的認可,蕭知那顆心也終於是安定下來了。

合上身後的門,剛想同如意回自己屋,蕭知就看到陸重淵就在不遠處。

他系著一身青色披風,坐在輪椅上,頭頂是開得正盛的桂花,涼風輕拂,有不少桂花稀稀落落的落在他的發梢肩頭,可他卻不曾理會,只是一直望著院子。

等看到她出來的時候,那張淡漠的臉上才終於揚起一抹笑。

沒想到會在這看到陸重淵,蕭知一瞬的怔楞後,就把手中的食盒遞給了如意,然後她朝陸重淵小跑過去,等跑到人前,有些氣喘籲籲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說話的時候,她看著陸重淵還有些蒼白的面容,有些心疼又有些不贊同的說道:“外頭這麽冷,你出來做什麽呀?本來就受了傷,要是再得了風寒,可怎麽辦?”

握住他的手。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很涼,本就皺著的眉攏得就更加深了,蹲在他的身前,一邊搓著他的手,一邊不高興的說道:“你看,手都涼了。”

陸重淵聽她一字一句說著話,就跟個操心的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不曾間斷。

他以前最討厭吵了,可現在卻覺得很高興,就算再吵,吵他一輩子,他也樂意。任由蕭知替他搓著手,聞言也只是同他笑道:“不冷,何況我也沒待多久。”

沒待多久,那他肩上的桂花會這麽多?

蕭知沒好氣的瞥他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麽,只是替他把手捂熱了,又替他把頭上、肩上的桂花都給拂落了,這才說道:“外頭太冷了,我們回屋吧。”

“好。”

回屋的時候。

蕭知和他說起,先前和師父說得那番話,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的聲音很低,有些嬌,也有些羞,“我和師父說清楚了,我們兩人的事,都說清楚了。”

“他”

陸重淵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一頓,原本隨意放著的雙手也不自覺握緊了一些,他沒有回頭,可聲音卻有些急促,隱藏著一絲緊張和擔憂:“他說什麽?”

知道柳述不喜歡他。

他還真擔心那個老頭會說什麽不動聽的話,阻礙他們兩人。

若真是那樣

他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暗沉起來,就連薄唇也輕輕抿了起來。

蕭知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卻也聽出他的擔憂,笑了笑,心裏那抹羞怯倒是少了許多,她用很輕也很溫柔的聲音和他說,“師父說,我高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