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魁首

沈家男子個個清雋俊美,父兄們也都是人中龍鳳的好男兒。

三哥戰死那年還未娶妻,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他本該有著大好前程,與盛京其他貴公子一樣,新衣怒馬,醉酒香樓。

可她的好三哥這短暫的一生卻永遠定格在了十五歲!

可笑的是,那場大戰之後,朝廷一直不曾給沈家一個說法,二叔派人暗中調查,才知沈家長房的全部覆滅,不過只是一場營私舞弊的交易。

二叔大病了一場,一夜之間頭發雪白。後來就去了關外,再也不曾歸來,就連他最疼愛的小女兒,他也不曾回京見過一面。

祖母告訴她,沈家人流血不流淚,那些欠了沈家的人,總有一日要連本帶利還回來!

所以,當年的沈詩詩沒有哭!她也加入了祖母和堂哥們的陣營,步步規劃,一點點的侵入大周權利的中心!

終有一日,她能提著仇人的頭顱,祭奠父兄的冤魂!

沈詩詩手中長劍滴著艷紅的血。

將對手踩在腳下,她突然仰面朗聲大笑了起來。

真是可笑至極!

沈家到底是在為誰效命?又在為誰犧牲?!

她的聲音甜美,笑起來卻底氣雄厚,那笑聲頗有英氣,在擂台賽上久久不散。

沈淳有些擔心,道:“大哥,堂妹她……”

沈澈的眉心微蹙,沈家從未有過內鬥,但如今沈家滿門就只剩下兩男兩女四個子嗣,縱使沈詩詩平時從不表露出來,沈澈也能明白沈詩詩心裏的憤恨。

他道:“隨她去吧,我沈家的姑娘,便就有跋扈驕縱的權利,誰敢不服!”

大伯和堂哥們都去了,堂妹便有二房護住!

擂台賽的另一端,茯苓見大姑娘如此驍勇,她也不甘示弱,要是連大姑娘都比不上,她還拿什麽臉去見侯爺?!

一時間,上台打雷的挑戰者又一波接著一波被打了下去。

沈詩詩絕美的臉上,溢出似癲似狂的笑意,嚇的挑戰者兩股戰戰。

沈家女莫不是有病吧!

這樣的女子,饒是沈家權勢滔天,他們也不敢娶了。

怕了!怕了!投降還不行麽?!

仇珺瑤親眼看著沈卿卿一腳踩在了男子的.胯.下三寸之地,他一慌張,手立馬抓住了太子蕭墨池的手腕。

蕭墨池默了默,心道:表弟歲數尚小,許是見不得這等殘暴場面,我自是不會與他計較。

仇珺瑤慢了一拍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移開手:“太子殿下,我又莽撞了。”

蕭墨池面無他色,話說……他自己也差點沒有繃住了!沈家女忒可怕了!

幸好他此前想娶沈家女也只是腦子裏想了想,並沒有付出實際行動。

蕭墨池為自己的智慧深感僥幸。

……

同一時間,一匹黑鬃的駿馬疾馳到了白府大門外。

來人身穿黑色錦緞,他跳下馬背,從腰上取下令牌,白家守門小廝當即讓道,不敢阻攔。

男子被人領到白家府邸後院,白家祖孫兩人正在對弈品茶。

白羅博是景帝恩師,深得帝寵,白家出了一位白貴妃,地位僅居皇後之下,加上四皇子也備受景帝寵信,一旦他日四皇子登基,白家將一飛沖天,成為大周朝數一數二的門第。

男子站立後,喘.著.粗.氣,恭敬道:“老太爺,公子,咱們府上派出去的人都敗下陣了,那沈家長女和女將軍真真是武功駭人!”

男子回想著他看見的畫面,仍感覺後脊背一陣拔涼,尤其是.胯.下……簡直就是涼颼颼。

白羅博手中棋子倏然落下,花白的山羊須顫了顫,氣急敗壞,仿佛白家的護院被打敗,失了他的顏面。

白令堂蹙了眉:“祖父,原本沈家比武招親,我白家從中作梗並非難事,但從白家直接派人出去只怕是不妥,萬一被沈家知道,以沈家人的性子,咱們白府定沒安生。這件事不如讓孫兒來辦,孫兒手下倒是有幾個武藝高強的,只不過其貌不揚。”

聞言,白羅博心情大好,一想到當年沈楚風砍了他二兒子的腦袋,他對沈家就恨的牙癢。

其貌不揚才好啊!

沈家比武招親舉朝皆知,如果沈家輸了,就不得不嫁女,他巴不得沈家女都不得善終!

但這種有損儀態的話,他自是不會說出來,就道:“好,令堂,此事就交給你了!”

白令堂會意,當即就帶著心腹和幾個高手往沈府方向疾馳而去。

……

自擂台賽開始才將將一個時辰過去,但已無人應戰。

此時,日頭漸大,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擂台上的人。

沈家男子個頭高大,身段頎長挺拔,但女子都生的嬌小美貌。穿著一身勁裝的沈詩詩,身形纖細玲瓏,但饒是如此,她單單站在那裏,高高的馬尾隨著徐風左右晃了晃,英姿颯爽,如站在廣闊草原上的女將軍。秀氣的臉上是對強權的漠視與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