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郎君

離著官道不遠的一間房舍中,西南王被人用黑紗罩著頭顱,透過黑紗,他只能隱約看見清淺的光線。

時隔數年沒有入京,他發現盛京的民風愈加彪悍了!

西南王很郁悶。

對方明顯不是沖著他的命來的,否則的話,他早就是一具死.屍了。

而更讓西南王郁悶的事,他這次本就是悄然入京,竟然還是半道被人劫持,他隨行所攜帶的兩百精兵,皆是能夠以一抵十的絕頂高手,但饒是如此,也依然讓對方抓住了!

可見,不管抓他的人是誰,此人非但消息四通八達,與此同時,也手段了得。

這人甚至還知道西南王府的一切動靜。

西南王越想越是心驚肉跳,到底會是誰呢?

他的細作遍布盛京,怎就不知道盛京如今還有這種高深莫測的人物?

正百般思量時,門外響起了嘈雜聲,一男子道:“主子!西南王就在裏面。”

聞言,西南王緊接著就聽見了門扉被人推開的聲音,他的腦袋雖然依舊被罩著,但也明顯感覺到了光線的變化,可以看見兩個隱約的人影。

此刻的西南王做了最壞的打算,以他的身份,對方大動幹戈將他擄來,必然不是為了方便殺了他,十之八九是為了強.權交易。

西南王會在堅守底線的同時,一定會保住他自己的命。

“得罪了,王爺。”蕭瑾年抱拳道了一聲,伸手一次性摘除了西南王臉上的面紗。

西南王這才看清了擄他的是何人。

一個是年輕俊美的男子,他氣質卓然,眼神之間流出一種過於常人的剛毅。

另外一人竟然是個美貌的姑娘,不過這姑娘舉止大方,磊落清高,並非是那種規規矩矩的盛京女子。

這二人看上去,一個才及弱冠,另一個充其量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姑娘。

西南王頓時噎住,有種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的錯覺。

盛京的小年輕,現在已經這麽猖狂了麽?!

“哼!你們既然知道本王身份,你們怎敢對本王下手?本王的人馬呢?!”西南王一頓痛吼,別說是如今了,曾經他還是少年時,盛京也無人這般對待他!

蕭瑾年和沈詩詩對視了一眼,二人自報家門。

蕭瑾年道:“晚輩姓蕭,名瑾年,給姑父請安了,西南王府諸人已被我安排好,姑父無需擔心。”

沈詩詩也抱拳:“晚輩是沈家長房嫡女,沈詩詩,給仇叔叔請安。”

二人話音剛落,西南王如被雷擊,饒是浸.淫.權勢數載,也算是見多識廣,但一時間也接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西南王覺得,他一定是太長時間沒有來盛京,大約是走錯道了。

他得緩一緩,才能適應一下如此強烈的震撼。

沈家女且不說了,他已經收到了長公主的書信,說是他們的兒子非沈家長女不娶,故此,西南王此番入京,本就打算見見這位姑娘,現在可好,不用他親自出馬,人家已經主動找上門了。

西南王對兒子的眼光有點懵,那小子膨脹了啊,才來盛京多久,怎麽專挑彪悍的女子?

而且,“蕭瑾年”三個字,西南王是不可能不記得的。

當初景帝下令,全城抓捕三歲的男孩兒,不就是為了斬草除根,殺了蕭瑾年麽?!

看見蕭瑾年和沈詩詩一道出現,西南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他那個故友---沈楚風膽子真大啊!

他是怎麽保下蕭瑾年的?

要知道,當初但凡和沈家沾邊的三歲男童,沒有一個逃脫厄運!

這樁事雖是被景帝遮掩,可當年那場駭人的屠殺,西南王自己卻是親眼所見啊。

西南王反復盯著蕭瑾年的眉眼看,歲月能改變一個人,但有些東西卻是變不掉的。

皇後也生了一雙如此深邃陰郁,卻也好看至極的眼睛。

西南王本想讓蕭瑾年證明他自己,但好像也沒什麽意義。

他長嘆一聲:“說吧,你們要做什麽?我又如何要相信你二人的身份。”

蕭瑾年和沈詩詩早有準備額,二人拿出了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腰牌,這一下西南王更絕望了。被死而復生的大皇子和沈家人找上,保準沒什麽好事啊。

這群人肯定是想拉著他一起造反。

西南王面若死灰。

這年頭,想安分守己太難了。

蕭瑾年卻笑道:“姑父,我的人查到戶部尚書王大人已暗中聯系過你,你這次提前入宮便是打算去見他。只是……盛京遍布麒麟衛,姑父帶著數百精兵只怕根本藏不住。所以,我勸姑父還是不要去見王大人,以免被皇上知道,屆時姑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西南王皮笑肉不笑,且不說這小子是如何躲過那年之災的,單是蕭瑾年知道自己的一切行蹤,就足以讓他覺得可怕。

難道西南王府已經混入了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