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皆各懷心思

夜色濃郁,一陣陣寒氣襲人心肺。

武陵郡王府,廳堂內。

白令堂將景帝的手諭交給了郡王,道:“王爺是聰明人,哪些事該做,哪些事又不該做,你心裏應該很清楚!”

郡王沒有看手諭,唇角卻是一抽。

按著他的歲數,比白令堂的父親年紀都大,他還輪不著一介小輩對他指手畫腳。

郡王最是討厭麒麟衛了。

其實,即便是在武陵郡也有麒麟衛的眼線,但都被郡王控制住了。

郡王皮笑肉不笑,他這人本就粗狂嚴峻,此刻看上去並沒有多少善意,“白大人這是哪裏話?我武陵郡一向效忠朝廷,從不做違規之事,再者……沈家諸人到底犯了什麽大錯?沒記錯的話,沈將軍前陣子才領兵出征,白大人這個時候要將沈家人捉拿回京,怎麽都說不通啊。”

就連郡王都看不下去。

景帝一邊讓沈家賣命打戰,另一邊又要迫害沈家子嗣。

哪有這樣的道理?!

武將就活該被猜忌,被殘害?若是如此,這世上哪還有男兒心甘情願的精忠報國?!

白令堂語塞,但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奉旨而來,就不信郡王能抗旨不成。

他冷笑一聲,呼出的空氣很快凝結成白霧,“王爺,明人不說暗話,武陵郡王府與沈家是什麽關系,本官還是一清二楚的,還望王爺配合本官,早日將沈家諸人帶回盛京。”

郡王緊繃著一張臉,有點想揍人。

景帝如今重用的都是什麽人啊,難怪沈家要闔家逃離盛京。

沈家如今的遭遇,真真是寒了武將的心了。

眼下沈家都在城中客棧,幾百號人委實惹眼,郡王不想讓白令堂這麽快就發現他們,遂顧左右而言其他,道:“今晚已遲,白大人不如就在府上暫住一晚,明日本王正要打算設宴款待。”

白令堂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自是沒有吃過什麽苦,這些世家子弟與草根崛起的新貴有著顯著的區別。

與王府相比,白令堂當然不願意在外面露宿風餐:“也好,本官明日再與王爺細說沈家一事。”

郡王抿唇,都懶得點頭了。

白家人太狂妄!

沈家男人除卻長的太好看了,從而惹人嫉恨之外,當真無其他行差踏錯。

郡王生了一肚子悶氣,直接去找他的/愛/妻/緩/解去了。

而這廂,白令堂由王府的下人帶去廂房,還沒走幾步,突然有道月白色身影從面前晃過,那身影高大頎長,背影更是卓爾不群。

不是沈澈,還能是誰!

那廝常年一身月白色錦緞,令得旁的盛京公子都不敢隨意嘗試月白色,生怕被沈澈碾壓。

白令堂追了過去,卻是再也找不到沈澈的影子。

“大人!大人你這是怎麽了?”麒麟衛問道。

白令堂氣的一拳頭砸在王府的欄柱上,對王府的下人喝道:“下去吧,沒有本官的允許,誰也不得靠近!”

是以,王府的下人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一個字也沒多言。

白令堂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他一時間也無法猜透。

他極其憤然:“郡王果真藏起了沈家人!豈有此理!這不是公然與皇上做作對麽?!”

聞言,麒麟衛問道:“大人,眼下該如何是好?”

白令堂知道沈家素來膽大,但他沒有料到從來不幹涉政事的武陵郡王也被帶歪了:“哼!武陵郡素來與朝廷無爭,也不知這次沈家使了什麽手段?!”

關於這一點,麒麟衛已經探查清楚,其中一人道:“屬下剛才打探了消息,據說是武陵郡王妃看上了沈淳,定要沈淳當她的女婿!”

白令堂:“……”所以,沈家這次用的是美人計?!

……

沈卿卿坐在小幾上吃著蕭瑾年從盛京帶來糖炒栗子。

她喜歡的東西,蕭瑾年都知道。

有時候,沈卿卿覺得,蕭瑾年比她還要了解她自己。

不多時,蕭瑾年從凈房出來,下面著一條雪色中褲,上面只松垮垮的披著一件錦緞長袍,衣襟微開,修韌健碩的肌理線條明分,宛若是上天用了刀斧靜心雕刻而成。

渾身散發著一股/雄/性的強勢與美感。

借著內室的燭火,沈卿卿偷偷瞄了一眼,蕭瑾年身上帶著涼意,方才是洗了冷水澡。眼下正值寒冬,滴水成冰,他也不怕凍著。

少女面頰酡紅,雙眸水蒙蒙的,像隔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美的不甚真實。

蕭瑾年與她對視,他的小姑娘當真是一天一個變化,才幾日不見,就讓他險些失控。

似乎看出少女眼中的埋怨和不解,蕭瑾年喑啞的嗓音低低解釋了一句,“我們卿卿還小。”

沈卿卿被蕭瑾年幽深的眸子盯著,下一刻仿佛就要醉死其中。

蕭瑾年這話好像是在安撫,沈卿卿小臉更燙了,從來都是無所不懼的盛京第一寵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又不是急不可耐!你不要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