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她小小年紀,所言所看卻不是一般的通透,珍珍心裏揪著一般得疼,最後抱住攸寧說:“你不是說了嗎?難得有情郎,若是不試試,以後都活在遺憾裏多苦啊?”

她想了想說:“我去找我姐姐,她和惠妃娘娘相熟,惠妃娘娘在納蘭氏說話還是管用的。”

攸寧拉住珍珍,把她按回了椅子上:“你可消停會兒吧,我的事反正都這樣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你先把自個兒的婚事趕緊辦好了,再來替我操心。”

攸寧的事掛在珍珍心頭難以揮去,但她和阿靈阿的婚事卻很快步入了正軌。

塞和裏氏在臘月接受納彩的那日直嘀咕:“這七少爺怎麽這麽猴急,別人家訂了婚都等上個一年半載再辦,他倒好,連三個月都不給我們。”

珍珍偷偷笑了,這阿靈阿大概是被前世今生加康熙爺磨得狠了,生怕到手的媳婦再度飛,從納彩到請期只用了一個月,而往常別家至少也得來回拖個兩月才是。

而請期就更過了,他派來的人最早說婚禮的日子要定在臘月,武威家一算覺得太早了,便去請了阿靈阿來敘話。最後李氏和額森與他兜著圈子磨了一個時辰嘴皮子,才把日子定在了二月初二。

塞和裏氏私下抱怨著:“這小七爺缺媳婦啊!”

珍珍心想:他還真的缺。

隨後又是甜蜜一笑。

過了正月十五,德妃派人來請待嫁的珍珍入宮說話。

這是她最後一次以待嫁之女的身份入宮,所以鄭重穿戴後滿懷欣喜去見姐姐。

可往日熱鬧非凡,總有童聲笑語的永和宮卻是難得的寂靜,寂靜到珍珍覺得心底發慌。

她入德妃內室前悄悄拽著姐姐最信賴的姑姑秋華問:“秋姑姑,這宮裏是怎麽了?”

秋華眉間都是愁雲慘霧,她又來不及與珍珍細說,只叮囑她:“您等下見了娘娘,多哄哄她吧。”

德妃正坐在寢殿最裏的暖閣裏繡著一塊紅蓋頭,她素來怕熱,在這京城最嚴寒的冬日,也只生了一個暖炕夠用就好。身上也只著了一件素紗外袍,發間只挽了一枚最簡單的金釵,其他再無妝點。

珍珍記憶裏,自從姐姐為嬪妃後很少見到這樣的她,每次來姐姐雖然沒有穿戴得腐化奢靡,但總是鮮妍明亮勃勃生機。今日的素凈和她手中正在一針一線縫制的那塊紅蓋頭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來了?”德妃擡起頭招呼珍珍坐在她身邊,又快速縫了幾針後收了線,“來,我縫了一個過年了,你看看好不好?”

珍珍上手一摸,是上好的紅羅緞,姐姐又精心繡了龍鳳呈祥在一前一後,每針每線都含著她的心血和心意。

“多謝姐姐。”珍珍結過這紅蓋頭看了又看,笑問,“姐姐的針線活什麽時候那麽好了?我在家裏都荒廢了呢。”

珍珍記得姐姐當年還在家也會繡一些小玩意兒,但遠沒這紅蓋頭精致,而她自己本來就笨手笨腳,後來家中發達有了下人就更懶得自己做針線了。

“宮中無事,自然多練了。”

德妃短短一句話,落在珍珍耳中覺出了不一般的味道。她剛想問怎麽了,卻聽外間通報:“娘娘,皇上來了。”

德妃本來翻看紅蓋頭的手停滯在流蘇間,她露出一個淡漠又生疏的笑容對珍珍說:“你先去西間避一避,皇上等會兒走了我們再說話。”

珍珍依言退了出去,她躲在西間的槅扇後看見裹得一如既往像個座山雕一樣的康熙入了內寢,裏面時不時傳來他的大笑。

這情狀,並不像是和德妃有什麽間隙,可剛剛姐姐的樣子讓珍珍十分疑惑。

她趁機抓著秋華問:“秋姑姑,你快快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秋華望了望東間,裏面康熙的歡笑還在時不時傳出,她嘆了口氣說:“二姑娘還記得娘娘入宮前鄰家住的那個音秀嗎?”

“記得,她和姐姐同年入宮,在家中就是好友呢。”

秋華緊皺眉頭道;“就是好友才傷人,音秀年前偷了娘娘的衣服鐲子,趁著皇上酒醉……唉,娘娘是真的傷了心了,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音秀。”

珍珍眼角一跳,瞬間是怒火中燒,一是氣世上怎有如此不要臉的女人,二是氣姐姐被“閨蜜”搶了男人。

她問:“那皇上呢?皇上看著沒心結啊?”

這康熙狗皇帝的笑聲還在東間不斷傳出,和姐姐剛才的落寞與素凈對比鮮明。

“皇上把音秀趕去了景山,可娘娘是在和自己慪氣,又為那個音秀不值得。”秋華心疼得搖搖頭說,“二姑娘不知道,娘娘嘴上不和您說,可她這些年在宮裏過得也難,宮裏的女人都是熬著過的。”

姐姐從沒說過,珍珍隱約能感受到姐姐的不易,可她只要想問都會被姐姐擋回去。就是佟三格格欺負她的那次,她問及皇貴妃和姐姐的關系,姐姐都直接避而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