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舒舒覺羅氏倒抽一口冷氣,這顏珠福晉竟把禍水往她身上引,真是後悔死她給自個兒兒子討了這麽個事兒精。

尹德見自家額娘那一跳一跳的眉毛已聞出火藥味,他趕緊做了個和事佬,“這樣吧,這事也得問問七弟弟自己的意思。咱們怎麽也是一家人,七弟弟好事將近,一家人還沒聚在一塊兒吃過飯呢。五嫂子那兒的飯菜最好,要不五嫂做東請家裏人聚一頓?”

“也好。”福保福晉接了這話茬,幽幽朝法喀一嘆,“三哥,咱們是兄長,就讓著點吧。”

法喀再度看了她一眼一眼又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來人,去後頭請七少爺來。”

隔了一會兒下人前來回話說:“回稟太福晉、各位老爺福晉,七少爺一早出門去了。老福晉太太派人回話說七少爺的婚事都有皇上做主,不勞國公爺費心了。”

一室人面面相覷,最後法喀怒拍了下桌子吼道:“給臉不要臉,不給辦,說什麽都不給他在正堂辦!”

阿靈阿出門其實是去了南苑。康熙今日帶了大阿哥在南苑行獵,他有心找了幾個世家的出息子弟想試試他們的功夫。

容若一直在康熙身邊做侍衛自然在其中,還有便是簡王雅布、宗室訥爾福、鄂倫岱以及阿靈阿。

阿靈阿一支快箭搶在了康熙前面射下了那只野兔,康熙大笑說:“行啊,阿靈阿,忙著娶福晉手上功夫倒沒生疏。”

“多謝萬歲爺誇獎。”

康熙策著馬緩緩靠近阿靈阿問:“婚事都妥了嗎?”

阿靈阿轉了轉眼珠子,他看向康熙,發現他臉上閃著若有若無的狡黠。

阿靈阿一哂,“萬歲爺什麽都清楚,這是對奴才明知故問。”

康熙勒緊了韁繩,朝阿靈阿一揮手示意他過來。

阿靈阿策馬至康熙身邊後,康熙問:“你和朕說實話,婚事想不想在國公府辦?”

“想,也不想。”

“你就和沒說一樣。”

鄂倫岱在旁聽了說:“皇上,阿靈阿說的是實話啊,這誰不想在自家的正院裏風風光光把婚事辦了?可阿靈阿在正院裏辦還得看人臉色,親事越辦越不高興自然就不想了。”

阿靈阿感激地看了一眼鄂倫岱,然後對康熙說:“奴才想說的,鄂倫岱都說了。奴才知道額亦都的後人離府不離巷,可奴才一無爵位二無佐領,剛考完舉人吏部也還沒授官,滿城裏的院子都是按官階爵位分的,奴才想要獨門立戶只能去南城買。”

康熙舉了馬鞭敲敲阿靈阿的暖帽說:“你這個小七爺,明裏暗裏問朕要官做呢?”

鄂倫岱在一旁偷笑,容若這時上前說:“萬歲爺,小七爺是恪僖公嫡子,按道理滿人幼子守灶,於情於理恪僖公的家業都該留給他。如今就算國公爵位已經另授他人,但給他一份蔭恩也不算過,再說小七爺這不是爭氣麽。”

“你瞧瞧,容若都替你說話了。”

阿靈阿揉揉鼻子說:“那是容若大哥看我慘,請期都過了,在哪兒拜堂還沒個準話。”

“你慘?你慘到現在不也不願意去和法喀低個頭?”

阿靈阿挺直了腰杆說:“我那三哥在宮中傳旨太監去的時候可把難聽的話都說盡了,我和他低頭不等同他那時說的話都對嗎?那可不行。”

阿靈阿深知自己和法喀不合多年,法喀又素來小肚雞腸無容人之量,放下身段為婚事去求一時和好弄不好只換回一身羞辱。

其實是否在國公府辦婚事於他和珍珍來說並無所謂,但這一回的交鋒乃是為了長遠。國公府連娶幾位少爺福晉都是高門出身,珍珍雖有德妃撐腰到底差了點,珍珍進門前他先軟一輪,那以後珍珍在妯娌之間便也先弱了一輪。

當然,他們也可以逃離妯娌之爭,只需他帶著珍珍另立門戶,但他們現在身在清朝,身在滿洲這些貴戚之中,另立門戶也要有另立門戶的臉面——他們得是有官職而分出,決不能不明不白地分出去,回頭讓人汙蔑是被恪僖公府趕出去的。

以上這些阿靈阿花了好幾日才想明白,他孤身一人時候無所謂別人汙蔑,但是帶著珍珍他便要心愛之人與他一起堂堂正正做人。

他是國公府唯一的嫡子,珍珍是他唯一的夫人,這樣的身份必須在國公府正堂風光拜堂。

阿靈阿知道現在哭慘用處不大,他只需要輕輕點撥幾句,讓康熙想起法喀歷來的驕縱和目無尊上即可。

康熙自然記得太監回宮後的回話,他皺緊了眉頭,按住了想要外露的不滿。

“行了,早點給你授個官,你出去歷練幾年吧?”

鄂倫岱一聽直嚷嚷:“皇上,您是要把他外放啊?”

“怎麽,不舍得你兄弟?”

阿靈阿比鄂倫岱還著急,“皇上,奴才能不能請您開個恩,奴才還想看著揆敘考會試呢,他可等著金榜題名去寧壽宮求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