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2頁)

“嗨,國公府就你家小七爺一個讀書人,額亦都的後人哪個不是武人?你家小七爺算是生歪嘍!”

“是嗎?那我還真的就不知道了。”

覺羅氏晃著酒杯說:“想當年啊,穎王家的縣主娘娘還在的時候,這遏必隆的府上幹幹凈凈,連只蒼蠅都沒有。都說我們明大人懼內,那縣主娘娘活著的時候,遏必隆回府也是大氣都不敢出的!”

覺羅氏眯著眼睛瞧著珍珍說:“我真是老了,故人都去了,你們這些孩子都成家立業了。”

“夫人莫傷懷,過幾年揆敘少爺和大格格有了孩子,還要您教導呢。”

大約是喝到了興頭上,覺羅氏夫人一拍桌子說:“你的也帶來,我都一並教了!你瞧我養的幾個兒子,哪個差了?”

“是是是。”珍珍敬了她一杯,鄭重道,“夫人辛苦。”

兩人說得盡興,這時明府的管家安三進來稟報:“夫人,二少爺喝得有點上頭了。大少爺本就風寒,奴才已經讓人扶回去了。”

覺羅氏點點頭,然後拿眼睛睨著珍珍,仿佛在說這呆了一晚上到你上的時候了。

珍珍心領神會,放下酒杯對安三說:“管家,領個路,我去將我家七爺帶回去。”

安三領著珍珍穿去前院,這都已經三更天了,院內依然燈火通明。滿人的喜宴必得喝滿三巡,不到過夜決不能散。這不,揆敘正被阿靈阿帶著人行酒令,五對一弄得揆敘已經喝得直打嗝。

珍珍對著身邊的徐鶯使了個眼色,然後施施然扶住徐鸞站在廊下。

徐鶯走到阿靈阿身後站定,喚了一句:“姑爺。”

大約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聽見徐鶯的聲音,阿靈阿渾身一個激靈,他轉頭,說話聲音都打了結:“你……怎麽在這兒?夫人呢?”

徐鶯挑挑眉,指指不遠處。

阿靈阿再轉頭,又晃晃頭,終於確信自己不是喝多了。

“夫……夫人?”

珍珍就朝他笑,也不答話,離那群賓客足有三丈之遙。

徐鶯福了福說:“夫人問姑爺,還想不想回府了,若是不想回府……”

阿靈阿可不想聽那個若是,他堅定打斷徐鶯喊道:“沒有若是!回回回,我走了!”

阿靈阿放下酒杯拍拍揆敘的肩膀,“進洞房別慫啊!”

揆敘已經喝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不停地用手指著阿靈阿以表憤怒。

阿靈阿搖搖晃晃朝珍珍走去,這時突然不知哪個天不怕地不怕地嚷了一句:“小七爺還真是怕福晉啊!”

阿靈阿回頭反駁道:“什麽怕!我這是敬愛,我夫人心裏沒我會這麽管我嗎?”

然後小跑著到珍珍身邊問:“你是不是怕我喝多了?”

珍珍揪了揪他通紅的臉頰說:“我是怕你耽誤攸寧和揆敘的第一夜。”

終於在揆敘婚宴上大仇得報的阿靈阿在馬車上躺在珍珍的懷裏,嘴裏不停地哼著小曲。

珍珍仔細聽了聽,這是一首她都快忘記的歌。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她搖了搖頭,問:“你怎麽高興成這樣?”

“因為我結婚的時候,揆敘也是這麽高興的。”

珍珍浮起欣慰的笑容,在這個原本陌生的時代,因為有這些互相關心的人,才會讓世界變得不陌生。

皇家的婚禮雖比尋常人家更繁瑣也莊嚴,但出嫁女子三日歸寧這事不會改變。

對攸寧來說,額駙府固然是她的本生所在,然而寧壽宮才是她生活最久的地方,太後更於她有養育之恩,算起來寧壽宮更像她的娘家。

出於敬愛,她的歸寧禮便安排為先進宮叩謝太後,隨後小夫妻兩再往額駙府拜見耿聚忠。

於是乎出嫁後的第三日,新科探花郎揆敘攜夫人耿氏入宮歸寧並叩謝皇太後賜婚。

兩人才入了東華門,就有一群宮女聞訊蜂擁而來,各個都想看一看探花郎的風采。

畢竟明相二公子同大格格的事不但在宮外為人津津樂道,在宮裏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最廣為流傳的版本是二公子在殿試的時候因為生得俊俏被太後一眼相中,想要把大格格許給他,於是就讓皇上點了二公子做探花郎。

試問這世間英俊的少年哪個姑娘不喜歡?宮女就算出宮前沒有自由,但並不妨礙她們在心裏傾慕英俊二郎,為枯燥的宮廷生活解悶。

揆敘牽著攸寧的手一過隆宗門進入內庭,就渾身不自在地一抖。

他側過頭問:“大格格,你覺不覺得今兒有些冷?”

攸寧搖搖頭說:“沒覺得啊,快入夏了,太陽曬得我都快出汗了。”

難道是我昨兒沒歇好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