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3頁)

哪想地上本來坐著哭得極慘的兩個女子,其中有一人突然硬氣了起來,昂著頭指著赫舍裏氏罵了回去:“你們國公府又是什麽好地方?我們姊妹好歹是家道中落才不得已賣了身契的,你們國公府外面看著錦繡榮華,內裏都臟成了什麽樣!現在還貪我們的東西,你把我們的陪嫁交出來,我才不稀罕你們這懊糟地方!”

赫舍裏氏被這女子一頂,又聽她罵的難聽,立即指著嬤嬤說:“給我打,給我撕爛她的嘴。再敢頂嘴就直接賣去窯子裏!”

老嬤嬤得令,立馬上前左右開弓打了上去。

那女子挨著打,沒想喊得更響:“這都你們那國公爺自己說的,說你沒用,不像別的房宮裏姊妹齊上呢,好好一個元後家的人哪哪都不如別人!”

珍珍一聽臉色大變,她臉上泛起冷笑,心裏總算是明白了姐姐說康熙臉上不好看的緣由是什麽了。

陪在她身邊文叔更是立即眼神發狠,活像是要上去吃了這赫舍裏氏的狀態。

文叔向她一拱手說:“福晉,您且等等,老奴才去轟他們走。”

她心頭一軟,想起阿靈阿說過文叔從他小時候起就護著他,是遏必隆留給巴雅拉氏的老奴才。

珍珍攔住文叔說:“不用你,你去前面通報說我來了。”

文叔有些猶豫,珍珍嚴厲又堅決地說:“文叔,這點子事兒我扛得住,你快去!”

文叔小跑出去,在二門高喊了一聲:“七福晉回來了。”

那裏嘈雜的一群人愣了一下,赫舍裏氏更是大驚失色,立即示意嬤嬤說:“快快快,快捂上這兩小賤人的嘴!”

珍珍嘲諷地勾起嘴角,可笑這赫舍裏氏倒不是完全糊塗的人。可惜了了,她那個沒頭腦的夫君恰恰是個完全糊塗的東西。

她不急不緩地走到後院的二門口,瞥了一眼地上被老嬤嬤死死捂住嘴的兩個女人,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赫舍裏氏說:“給三嫂請安,好些日子不見三嫂到後院來,今日這是怎麽了?”

赫舍裏氏看見珍珍這貌似和善的表情,摸不透她剛才有沒有聽見什麽,局促不安地笑笑說:“讓弟妹見笑了,嫂嫂這是清理門戶呢。”

“門戶?”珍珍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然後揉了揉腦袋說,“我這不常往前面去,倒不知道國公府前院的正門是壞了呢還是不夠寬,竟然讓嫂嫂清理到後門來了?”

珍珍這是明著嫌棄赫舍裏氏手長多事,到後院裏來折騰了。

可偏偏赫舍裏氏心裏有鬼,說話也就容易氣短。她往日要聽珍珍這樣的嫌棄,早就能擺起架子訓斥珍珍長幼有別,白話一通國公府都是她的地盤的道理。但今日這個時候根本不敢看珍珍的眼睛,只會訕訕一笑說:“弟妹就是愛說笑。”

珍珍笑著點點地上說:“我看三嫂就是好性子,要清理門戶那就綁起來,請三爺和三爺額娘出面就好了,累得自己臟了手氣壞了身子做什麽?”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女子突然用盡全力咬了捂嘴的嬤嬤的手,然後掙開了飛速爬到珍珍腳邊,抱著她的腿哭訴:“七福晉,七福晉救我們,這惡婆娘是搶了我們的陪嫁要趕盡殺絕把我們賣到窯子裏去啊!”

珍珍低頭一瞧,這一把鼻涕一把淚抹在她裙角的正是剛剛那個硬著脖子和赫舍裏氏頂嘴的女子。

按說她甚為同情這樣的女子,做妾也好賣身也罷都是隨波逐流,她們自己無法選擇。可剛剛口吐那些臟話的也是她,就憑剛才那些話,她早就是同流合汙的那種,自己饒她並不值得。

珍珍低頭看著她搖著自己的裙角,哭哭啼啼吵吵嚷嚷,哭到人都快抽過去了才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女子點頭急說:“剛才通報了,您是七福晉。”

珍珍喃喃了一句:“是啊,可你不知道七福晉是誰嗎?”

接著她朝文叔一使眼色,文叔立即讓身後的小廝將這女子拖開。

珍珍對赫舍裏氏說:“三嫂,我剛才宮裏回來也沒力氣聽您這出好戲了,您且慢慢處置吧,我回院子歇著去了。”

那女子並非蠢鈍之人,一聽那宮裏回來便面色慘白滑到在地上。

珍珍跨過二門,身後女子的撕扯聲依舊在斷斷續續地傳來,她無心再聽,手卻越攥越緊,生生忍著才沒有轉身去撕了那群人的嘴。

她一回院子,徐鶯徐鸞迎了上來,徐鶯問:“小姐,您這臉色是怎麽了?”

珍珍冷笑了一聲說:“被狗咬了。”

她並不解釋,而對兩人說:“你們去給我備水,我累了,想要泡一泡。”

半個時辰後,珍珍躺在了浴室的木桶裏,感嘆著大清朝的種種不便。比如洗個澡要等燒水一個小時,比如明明成了小家還要聽這些妯娌無盡的煩事。

她拿了一塊絲絹沾了水敷在額頭上,過一會兒有一雙手替她在太陽穴緩緩地用力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