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第2/4頁)

珍珍眼見著自家的五福小朋友醒過來,拿肉爪子去拍了下至誠的腦袋而沒攔。

心裏還默默給兒子加油:幹得好啊兒子,讓這臭小子的媽亂說話!

安王妃上挑的眼角眯了下,卸了指甲套抱過至誠,笑著又捏捏同殊亂揮的爪子讓她住手。

安王妃一瞧就是帶過孩子極有經驗的人,她兩下一攔一抱,同殊就收回了魔爪,至誠也把委屈的眼淚收了回去。

她接著又沒好氣地對攸寧說:“喜歡人多啊?那你回我們安王府來,你那些舅舅叔叔能從院子裏排到門外,一刻都不消停。”

這說著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老安王嶽樂自從娶了索尼女兒、眼前這位安王妃以後可不是子孫昌隆了嘛。

目下嶽樂最小的女兒,也就是攸寧最小的親姨媽,可只比至誠大四歲。

三個有孩子的女人這麽一說嘴,話題就引導了孩子鬧騰的小事上。期間又夾雜著容若的孩子、宮裏的阿哥,三人說到高興時候是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剛剛法喀福晉赫舍裏氏和顏珠福晉小佟佳氏引起的唇槍舌劍和明爭暗鬥就消於無形。

王府的下人又在此時魚貫而入,端來了新茶還給客人們。

這茶蓋還沒掀,一股奶茶的香味瞬間就飄滿了屋子。

珍珍和阿靈阿打靈魂深處都是南方人,阿靈阿自己在江南廣置產業,如今家裏又住著李念原這尊大佛,他們的起居飲食到器具基本都換成了南方的。

茶盅不是宜興的紫砂就是景德鎮的瓷器,茶葉清明之後必是西湖龍井,入秋之前換成信陽毛尖,入冬後則是徽州貢菊,深冬裏再摘紅梅用雪水煮了一直飲到來年開春,再換成頭一茬的春茶。

安王妃卻是旗人裏的老派人物,生活習性也都尋著舊法。

茶葉不愛沖泡,一直都是用黃銅茶壺來煮,煮的時候添入羊奶,若是再想喝得濃一些就放一些奶酥,最後倒如茶盅的時候再撒一些鹽。

這奶子茶裏少不得的是奶酥和羊奶,茶葉的種類倒是其次,要好喝關鍵上好的羊奶。

京城本身不是牧區,出不了好奶酥和羊奶。滿人進關還不到五十年,生活習性卻在迅速地漢化,奶茶逐漸式微,越來越多的人習慣飲用花茶。

而威武家中李氏本是漢人聞不得膻味,吳雅家基本見不著羊奶的影兒。

珍珍頭一次喝這茶,還是嫁人後巴雅拉氏煮給她喝的。

這奶茶夏天喝來就有些膩,尤其還略帶鹹味,不愛的人會覺得膩歪。但冬天裏喝卻極是暖胃。

攸寧嘗了一口就驚喜地說:“太太,這茶裏的奶酥甚好,竟比科爾沁孝敬太皇太後的還好,您是打哪得了這好東西?”

滿人裏還遵循舊法過日子的除了安王妃外,還有就是宮裏的兩位老太太——太皇太後和蘇麻喇姑了。

老太太科爾沁的娘家人一年要往京城進貢好幾次,送的都是老太太家鄉產的馬奶酒、活牛羊,奶幹以及奶酥。

攸寧自小在太後身邊長大,但今兒這奶子茶裏的奶酥,她一嘗味道就知道比科爾沁送來的更好。

安王妃擱下茶盅,笑說:“往日你在宮裏可沒少蹭蘇嘛姑姑那兒的好東西,怎麽,今兒喝了我的茶又來眼饞我的了?”

珍珍喝了半盞,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角,也湊趣說:“安王妃別說大格格了,就是我這不愛喝羊奶的人,今兒也饞上了。”

安王妃的眼神在珍珍臉上轉了一圈,接著是興高采烈地吩咐身邊的婢女:“去把額爾和吉農大台吉送的奶酥拿來,裝一半給七福晉。”

婢女出去後不久抱了一只樸素的大木盒來,蓋子一掀,一股濃郁的奶味飄了出來。

攸寧忍不住伸手撚了一些放嘴裏一嘗,果真是一等一的極品。

婢女給了裝了盈實的一盒子交予珍珍身後的徐鶯,攸寧噘著嘴不快地問:“太太怎麽不給我呀?”

“你喜歡以後回家蹭就好了,七福晉難得來一次,又難得喜歡一次這蒙古小物件,你還和人搶?”

安王妃親了親懷中的至誠說:“有余啊,你瞧瞧你這額娘,太不像話了哦!”

至誠竟然朝安王妃笑了起來,還熱烈地拍手回應安王妃的話。攸寧氣得伸手輕輕擰了下兒子的小屁股,嘴裏說著“壞東西”。

珍珍收著這盒安王妃的好意,順口還問了句: “王妃娘娘,這位額爾和吉農大台吉是……倒不知道怎麽會有比科爾沁還好的東西。”

安王妃拍著至誠的手停頓了一下,接著垂首微微一嘆,臉上露出了絲絲憐憫。

“這一位也是被那噶爾丹洪台吉給禍害的,他祖父鄂齊爾圖汗原是衛拉特的盟主,還嫁了女兒給噶爾丹,結果這噶爾丹一個就對他舉刀。和碩特部淪陷後,他就帶著族人東逃。前年,你們在江南的時候,他和他母親來北京拜謁皇上,皇上如今將他們安置在阿拉善遊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