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4/4頁)

珍珍關心地問:“有說是什麽情形了嗎?”

揆敘嘆了口氣,搖搖頭。

車廂裏一下子又靜默下來。

葉赫那拉氏自打蘇克薩哈死後是一蹶不振,多虧了明珠才重新在朝堂裏復起。

索尼大法死後,明珠靠自己的手腕和本事,在朝中先取得了康熙信任。

接著又憑借心態和權勢,在朝堂上廣織黨羽,若不是康熙顧慮到太子有意扶持索家,索額圖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

可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重,朝堂之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這些“明珠黨”們說白了是沖著明珠帶給他們的利益來的,無論這個利益是功名還是利祿,如果明珠在這時候突然病倒,趨利而來的人自然會作鳥獸散。

容若和揆敘都還太年輕,不足以挑起這份重擔,若明珠此時病倒,這就意味著眼下的朝局要變天了。失勢其實並不可怕,可怕是當你失勢後,你的對手會不會對你落井下石,趕盡殺絕。

尤其是,河工,明珠傾注了心血十幾年的河工,如今還頂著“再議”二字。

就在一片靜默中,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明相府邸前,揆敘先跳下車,珍珍在攸寧下車前輕輕捏了下她的手。

“我們先不回適安園,這幾天就住在南官府胡同我娘家,要是有什麽急事你只管差人來找我。”

攸寧點點頭,搭著揆敘的手下了馬車。

攸寧和揆敘成婚後住在明相府的西跨院,原本的東跨院還是容若住,明相夫妻兩依舊是住在中路的主院裏。

兩人進府後急匆匆地趕到主院,剛一進門就瞧見府裏的張郎中手裏抓了張藥方子,滿頭大汗,急匆匆地往外頭走。

揆敘趕緊攔著他,問:“老爺如何?”

張郎中沉著臉,搖了搖頭,摞下“不好,不好”四個字就沖了出去。

揆敘這個急性子一聽,拉著攸寧就跑進了主屋。

覺羅氏坐在外間的炕上,容若臉色沉重,垂手站在母親身旁,兩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麽,身後的碧紗櫥緊閉著,裏屋被遮得嚴嚴實實的,什麽都瞧不見。

“額娘!阿瑪怎麽樣了?”

揆敘進門這一聲高呵把覺羅氏和容若都嚇了一跳,兩人火速各歸其位,覺羅氏解下帕子,往臉上抹了兩把,埋怨地沖揆敘說:“你這孩子,都當阿瑪的人了,怎麽還這樣毛毛躁躁的。你阿瑪傷了在屋裏躺著,一家子人都曉得要安安靜靜的,就你一個人扯著嗓子在這亂叫喚。”

揆敘心急如焚地趕回家,沒想到當頭被潑了盆冷水,一下愣在了原地。

攸寧見狀出來打圓場:“揆敘也是擔心阿瑪的病,這才一下亂了章法,額娘,阿瑪的病要不要緊?”

覺羅氏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捏著帕子重重地一嘆。

“哎,你們阿瑪這病不大好。”

“不大好”三個字猶如一支大棒狠狠往揆敘地腦袋上砸了一下。

攸寧聽著心裏也一驚。

“怎麽個不好?”

覺羅氏平靜的眼神往眼前兩張驚慌失措的臉上一掃,幽幽道:“剛才張郎中來瞧過了,說是傷到了腿,要好好養,不能動氣,不能勞神,如此將養個一年半載的方能有些起色。”

攸寧說:“額娘,阿瑪既然病得如此重,我和揆敘不如搬到主院來照顧。”

可覺羅氏一聽卻忙擺著手,著急忙慌地拒絕了:“不用不用,你們顧好你們自己的就是了,這兒有你們大哥在呢。是不是啊,容若?”

容若全程都僵著臉,一動不動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