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第3/5頁)

“呸!”阿靈阿刷地推開她氣勢洶洶地說,“你又咒我!你個寫錯攻略的狗頭軍師!”

小夫妻兩半正經半不正經地說了半宿知心話,不知不覺地天就亮了,阿靈阿最後之歪在炕上眯了一下就進宮去面見康熙。

康熙為了就近照看太皇太後,這些日子都住在慈寧宮裏。他是大清朝的統治者,即便人不在乾清宮裏坐著,還是有許多軍國大事要處理。

更何況,準噶爾的軍報需要他一刻不停地去處理。

蘇麻喇姑本來收拾了一間偏殿出來,想著大臣們來求見康熙,康熙就能在這接見他們。

可太皇太後昏迷不醒,康熙一刻也不肯離開皇祖母,最後蘇麻喇姑無奈去搬了一架屏風,若有大臣來,就跪在屏風後說話。

當然,康熙也不是人人都見,目下除了內閣大學士和尚書可以隨時進宮奏報軍情,其余要見他都必須先遞折子說明緣由,他再酌情決定是否見一見。

大臣們也都心知肚明,這個節骨眼上,誰都不敢拿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騷擾康熙,自討沒趣不說,萬一被心情不好的皇帝嫌棄沒本事、沒決斷力,那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了。

清早,頂著黑眼圈的阿靈阿請太監遞話後,等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顧問行就親自出來把他領了進去。

一如珍珍當年所見,太皇太後仍住在慈寧宮的東偏殿裏,屋內充斥著草藥和喇嘛作法的味道。因為怕寒氣入侵,所有的窗戶都用暖簾蓋得嚴嚴實實,再點滿了蠟燭罩了玻璃燈罩采光。

古代的蠟燭再亮也會有晃影,康熙的身影就掩映在福祿壽紙面屏風後,隨著燭火一晃一晃,就像動蕩的朝野讓人心神不寧。

屏風外有一個蒲團,阿靈阿剛走進屋子,康熙就說:“不用跪了,坐在蒲團上說。”

“嗻。”

阿靈阿聲音很輕,他怕吵著養病的太皇太後。

沒想康熙卻喪氣地說:“你說話大聲些吧,太皇太後聽不到,她要是能被你吵醒,倒是好事。”

“萬歲爺要保重身子。”

康熙無奈自嘲一笑,說:“朕知道,你有何事,說吧。”

阿靈阿雙手交握,定了定心神稟告說:“奴才自請去前線支援。”

屏風後的康熙沒有接話,這沉默橫亙在君臣間良久,才聽康熙說:“你倒是第一個。”

也不知道是寬慰康熙還是自謙,阿靈阿輕聲勸慰道:“朝臣們都有出戰之心,奴才只是耐不住性子,來得早一點。”

康熙搖搖頭,“不會,朝臣們都承平日久,拒戰怯戰無心一戰。這不是今日就有的事情,三藩的時候就是如此。”

康熙攜著一沓折子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他自己扔了個蒲團坐在阿靈阿對面。

阿靈阿想要起身,康熙卻按住了他,“不用起來,坐著吧,朕給你看點東西。”

他把面前的折子攤開三本,阿靈阿接過第一本,上面的字跡他很熟悉,是明珠的筆跡。

“三藩明珠和米思翰聯名奏折,三藩打起來的時候才康熙十二年,滿洲入關不過三十年,三十年過去,滿朝文武只有這兩個人說要打。其他的人不是說清君側議和,就是建議朕早備退路早回盛京。”

阿靈阿自然知道,滿洲入關後腐化得極快,隨著豪格多爾袞多鐸阿濟格濟爾哈朗濟度在順治朝前後隕落,愛新覺羅氏曾經宗室為將的盛況一去不復返。

他又接過第二本,自己他不熟悉,上面的滿文還是關外慣用的老滿文形態,他翻到最後的落款卻是心情黯然。

安親王嶽樂。

“那時候朕去問在家養著的嶽樂,你瞧瞧嶽樂這折子,語氣裏全是嫌棄朕不穩重不該去惹吳三桂那只老烏龜。可他最後披褂上陣毫不猶豫,朕那時候年輕,他在前線打仗,朕在京城就記恨他出門前給朕臉色瞧。”

康熙說到這裏有些哽咽,他指了指嶽樂的落款說:“等他回京時候,朕還瞧不得他的囂張氣焰,說先帝沒有給他留過鐵帽子王,把他的軍功全罰了。”

老安王是極其倨傲的性格,阿靈阿因為珍珍和攸寧相熟聽過很多安王府兄弟妯娌的爭鬥,最後的結局往往都是老安王回家聽說後拔刀在院子裏破口大罵,把兒子媳婦全都抽一頓完事。

阿靈阿再接過第三本,上面寫的是歸化最新的軍報,字體俊秀穩重,落款則是康親王傑書。

這也是一位上過三藩戰場的老將,他和老安王都是愛新覺羅家僅剩的宗室將領。

“主將要從愛新覺羅氏出,這規矩不能破。”

康熙長嘆一口氣對阿靈阿解釋說:“不是朕迂腐,而是蒙古人不認你們這些人,他們一定要有尊貴的統帥才會聽命。你去過蒙古,和他們打過交道,不會不明白朕的意思。”

“是,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