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這有什麽,迎咱們進城的那位五皇子不是說有事兒可以找他嗎?你快去……記住,不必多提原由,只道是有些用處。”

白冶郁郁,終是應道:“好吧。”

…………

七葉回到十四巷,寧莞才沐浴出來,一身雪白的中衣中褲,肩上披著件胭脂色的大袖衫,正坐在梳妝台前塗抹潤膚的香膏,聽見格窗吱呀的聲響偏過頭來,看向進來的小貂兒,笑道:“回來了。”

七葉搖著尾巴慢步走到她褲腿邊,弓著背輕蹭了蹭以示回應。

寧莞起身打水給它清洗了一番身上的塵灰,又喂了一小把夢清新嘴巴的幹藥草,這才掀開籠著的燈罩,吹滅了暈黃的燭火。

自打院子翻新改造後,寧暖自己得了一間房,姐妹倆也就不用擠在一處了。

寧莞一個人躺在床上,明月透過窗紙,灑落下雲紗般輕柔的朦朧微光,即使沒有燈也能看得清楚。

七葉就趴在枕頭邊兒,尾巴掉一截在床沿上,寧莞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肚肚,輕笑一聲,這才閉眼睡去。

第二日是個清朗的好天,寧莞起了個大早,簡單吃完早飯就帶著寧沛去了藥房。

養了這麽些日子,打量著身體的情況,也差不多該正式施針了。

她紮起袖子,動作熟練地將熬好的藥湯倒進浴桶裏,試了試溫度,又往裏扔進一個裝滿了青葉的布袋子,過了約莫一炷香,藥湯的溫度不那麽灼人了,才讓寧沛脫了上衣進去。

少年依言坐進浴桶裏,傻呵呵笑起來,露出兩排齊整的白牙,低頭看著及至胸口的黒烏烏的水,氤氳的熱氣熏得眼眸水潤,兩頰發紅,看起來愈顯得面容精致。

寧莞取出銀針,摸摸他的頭,“別動了。”

寧沛雖然腦子不靈光,但一向聽自己長姐的話,忙坐正了身體,異常嚴肅地兩手扣著桶沿。

寧莞輕笑了一聲,手裏也不耽誤,指尖捏著細長的銀針緩緩推入。

在藥浴和銀針的雙重作用,寧沛很快就昏睡了過去,寧莞施針的速度隨之加快了不少。

蕓枝沒有待在屋裏礙事,直接去了外面,在窄廊上勉強靠著來回走動緩解心頭的焦躁。

伴隨著一聲一聲繡鞋落地的輕弱腳步,兩只手亦不自覺地緊緊攪在一起,嬰兒肥的臉頰上泛著因擔憂而起的淡淡粉意。

她還是有些怕的,即便滿心相信小姐的本事,但總怕出現個萬一。

檐角雀鳥啁啾,蕓枝心裏開始打鼓。

直到兩個時辰後闔著的兩扇木門菜緩緩被打開,扶著門框的人嘴角輕抿微揚,面上盈有叫人安心的淺笑,蕓枝緊繃著的弦一松,徹底舒出一口氣來。

“小姐,二公子如何?沒事了吧?”

寧莞到盥洗架邊洗了洗手,一面回道:“放心,過程很順利,只不過還離不得藥浴,這兩天他都得呆在藥房裏。我走不開,蕓枝你幫我將飯菜端過來把。”

蕓枝脆脆應了一聲,看了看浴桶裏閉目垂頭的寧沛,小跑著往廚房去。

寧莞用過午飯,便手握葫蘆瓢給寧沛換水,換一次水施一次針,循環往復,連著兩日幾乎沒什麽空閑。

蕓枝看她辛苦,就坐在邊兒上抱著七葉給她閑聊八卦打發時間。

“長公主府的魏公子昨日和衛三小姐退婚了,京裏人都奇怪呢。”

能不奇怪嗎,魏黎成病著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今人沒事兒,這樣好的婚事衛國公府反倒給退了。

寧莞和蕓枝對裏頭的官司是極清楚的,這事兒隨口說了一嘴也就過了。

蕓枝給七葉喂了幾粒花生米兒嚼著玩兒,又說起另一件趣事,“聽說榮恩伯府裏的那個紈絝馮知愈,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吃壞了肚子,往茅房跑得虛脫了不說,身上還起了一片的疙瘩,嘴巴也生了瘡爛得厲害,連飯也吃不下了,請了幾茬大夫都沒什麽用。”

馮知愈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蕓枝幸災樂禍,“真是活該!叫他痛個十天半月才好呢,”

“不過榮恩伯府見普通大夫不管用,又是拿著帖子往宮裏叫太醫了,正慌七慌八地治著病呢。”

寧莞舀了一瓢熱水,緩聲道:“你也不必這樣失望看不得好戲,左右太醫也治不好,夠你慢慢瞧熱鬧的。”

蕓枝愣愣:“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怎麽有些聽不大懂呢。

寧莞彎了彎唇,盈盈笑道:“前日在長公主府湊巧碰見了,那人實在叫人生不出好意來,就順手送了他點兒東西。”

蕓枝眨了眨眼睛,“咦?所以他會這樣,蓋是因為小姐……”

寧莞撥了撥袖子,重新加入藥材,溫雅平和杏眸映著鐵鍋裏不斷翻滾鼓泡的藥汁,語意輕柔,“是呢,是很特別的配方,再適合他不過了。”

她起身取過笊籬,“蕓枝,你不妨猜猜榮恩伯府的人早多久才會上門來請我去給他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