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3頁)

自然是得時時刻刻盯著的!

寧莞:“你也走?”剛才不是都定下心,不往牛角尖兒裏鉆了嗎?怎麽突然又開始了?

晏呈垣點點頭,厚著臉皮道:“是啊是啊,庵中都是女師父,多是不便,我哪裏好留在這裏?姑娘你是個大夫,我不若跟著你走,還能好得快些。”

他吸了吸氣,又道:“你放心,總不能平白麻煩你,今日救命之恩,待我身體大好,定有重金酬謝。”

寧莞看了看他,眸中含著幾分打量,“重金酬謝?”

晏呈垣應道:“當然!”

寧莞笑道:“可行,不過這一路顛簸,怕是要受些罪。”

晏呈垣回道:“不礙事不礙事。”

寧莞輕唔了一聲,望向窗外的翠翠青枝,這一趟千葉山,倒是收獲不少。

既然說定了,寧莞便找了庵主,讓庵中諸人幫忙隱瞞晏呈垣的消息,隨後便叫兩個護院用竹竿粗布做了個簡易的擔子,將晏呈垣挪了上去,擡人下山。

晏四少一路痛叫,驚得林中雀鳥此起彼伏,七葉一蹦一蹦地從石階上下去,甩甩尾巴,嫌棄得不行。

好不容易下了山,待平躺在馬車裏,他才覺得自己總算活了過來。

大路上倒還平坦,雖搖搖晃晃的,卻也不顛簸,寧莞重新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口,縫合的地方冒了些血珠子,見勉強無礙,她便不多理會,轉而靠著車壁閉目養神。

日光偏斜,夕陽西下,比之這邊的平靜,晏家卻是不大安寧。

西苑兒裏,晏大夫人伏在小幾上肩頭微顫,泣不成聲,一身萬金錦裁成的羅裙華彩流光。

晏老夫人何氏靠在藍綢平金繡番蓮的軟枕上,聽得一聲聲的心煩,更是覺得這兒媳婦不知事,拉下一張疲弱虛乏的臉,一手拍在床板上,厲聲呵斥道:“嚎什麽嚎,我呈垣不過是暫時找不到人,你就嚎喪呢?混賬東西,缺腦子的玩意兒,再嚷嚷一聲就給我滾出去!”

晏大夫人嚇得打了一個哭嗝,忙忙坐直身子,怯怯含淚地望著晏老夫人。

她性子柔怯,又慣來孝順,也不敢大聲說話,只低低道:“母親,三郎都敢這樣膽大拘著我們,哪裏又會叫呈垣好過……”

老夫人心中思緒繁亂,卻也知道她說得在理,呈垣怕是兇多吉少。

晏老夫人身子軟在枕間,心口重重沉悶,頹喪地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這些個人啊,明明留著一樣的血,怎麽就能為著那麽點兒利益,冷漠無情得全然不顧血脈親情呢?

到底是她沒將這子孫後輩教導好。

“三少爺。”

沉默無力的婆媳二人叫門外丫鬟脆生生的請安聲驚醒,晏大夫人扯著帕子擦了擦臉,別過頭坐正。

老夫人也擺正了臉色,眼中似含刀鋒,寸寸淩厲地掃過進來的晏三郎。

晏三名喚呈棋,生得一張瘦長的臉,兩眼細細長長的不占地兒,便顯得旁的位置有些空落落的,確實比不得晏四的清秀相貌,不過那眉眼挑挑時,也有異於旁人的氣勢。

老夫人冷冷道:“你又來做什麽。”

晏三並不介意她這樣的態度,笑了兩聲,“孫兒能來做什麽,不過是順道過來給祖母問個好罷了。”

老夫人嗤笑一聲,“裝得倒是孝順。”

晏三依舊不惱,“總得向外人做個樣子的。”

晏三還真沒說謊,他就是來做做樣子的,晃了一圈撣撣袖子就出去了。

穿過花園,就見他四弟的未婚妻郗溶站在亭中,輕咬著唇,愁郁間又含著溫順,最是惹人憐愛的模樣,看到他時眼睛一亮,上前喚道:“晏三哥。”

晏三皺眉,“你怎麽來了?”早上在千葉山分開,不是說了最近別湊上來惹人懷疑嗎?

郗溶忙急急小聲道:“我叫人回了千葉山一趟,沒找到晏四的屍體,你說他是不是沒死,被誰給救跑了?”

晏三冷聲道:“你讓人回千葉山做什麽?給他收屍?”

郗溶繞了繞帕子,沒反駁,“好歹也是未婚夫妻一場。”

晏三聞言差點兒笑出聲,借著袖擺遮掩捏了捏她的手,“得了吧你,還真把自己當個良善人了。死了如何,沒死又如何,待他活著回來早已塵埃落定,到時候也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

郗溶咬唇,“我也是怕查到咱們身上……”

晏三:“你最近安分一點別來找我,就屁事兒都沒有。”

郗溶紅了紅臉,“曉得了”

郗溶出了晏家大門坐上馬車,身邊的侍女欲言又止,“小姐,你和晏三少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郗溶垮了垮臉,“我看你還是閉嘴的比較好。”

侍女訥訥,只得轉移話題,“夫人說深少爺要上京來,小姐要不要去珍寶齋先挑些東西備禮。”

郗溶聞言卻是大驚,“郗耀深要上京來?他不好好呆在盛州,沒事上京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