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朝覺得氣氛好像有一點怪異,在場除了她和傅明灼,每一個人都奇奇怪怪。

本來麽,兩個壽星一起過生日,一起許個願吹個蠟燭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倪名決的意思很明顯,要麽她來,要麽他來,反正不和她一起,林朝本來就是來做客的,蛋糕也不是她的,她當然讓他來。

倪名決許願的時候,她就在陸沅旁邊,她感覺得出,陸沅在壓抑著什麽,下頜繃得很緊。

而袁一概似乎轉過頭抹了一把眼睛。

倪名決把蠟燭吹滅,屋裏陷入一片黑暗,陸沅突然起身走到外面去了,好一會都沒有回來。

燈亮。

傅明灼渾然不覺,注意力全在蛋糕上,她跪在椅子上,殷勤地把刀遞給倪名決,催道:“倪名決,快切蛋糕了。”她指著奶油圖案最漂亮的部分,“我要這一塊。”

倪名決看了陸沅的背影一眼,接過刀。

“大,大,大。”傅明灼始終嫌少,指手畫腳地使喚他,“再大,再大。”

再大就三分之一了。

倪名決擡眸,有點懷疑:“你吃的完?”

“能。”傅明灼很篤定地說。

倪名決嫌她嘰嘰歪歪,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切了整整半個蛋糕給她。

傅明灼滿意了,乖乖閉嘴。

當然,她沒吃完,一半都沒吃到。

倪名決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等到開飯,傅明灼早就飽得什麽都吃不下,糊弄著吃了只秋葵就放下碗筷下了桌,又去找王中王玩了。

她一走開,袁一概就小聲說她壞話:“這個貪心魔鬼。”

原本以為只有三個人慶生,袁一概定蛋糕定的不大,就一個6寸的小蛋糕,結果傅明灼上來就要走了一半,害得他都沒吃盡興,最可氣的是她還浪費。

“小孩不都這樣麽。”倪名決淡淡說了句。

碰上喜歡的東西就不管不顧,只知道一味索要,越多越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胃口。典型的小孩作風。

“知道你還為虎作倀?”袁一概質問,他越看被她剩下的一大塊蛋糕越覺得可惜,也不嫌品相差了,拿過來自己吃。

沒有了傅明灼活躍氣氛,餐桌上氣氛沉悶不少。

陸沅沒什麽胃口,味同嚼蠟地夾了幾筷子飯菜,突然問桌上其余人等:“喝點酒麽?”

傅明灼還是沒騎到王中王,跟王中王滿屋子玩了一圈,汗涔涔地回到客廳,發現那四個人各開了瓶啤酒。

“你們在幹嘛?”傅明灼眼神滴溜溜在四個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明知故問,不明說自己也想參與。

四人同時出聲。

“小孩別管。”倪名決說。

“沒你的事。”林朝說。

“不行,你不能喝。”袁一概比前兩個態度好點。

“你喝牛奶嗎?我給你去拿。”陸沅最客氣。

傅明灼:“……”

陸沅一碗飯幾乎原封不動,喝了兩瓶半啤酒就當解決了晚餐,又要去樂室。

“陸沅,去遛下王中王。”倪名決頭也不擡地使喚他。

陸沅懶懶地拒絕:“你去。”

“使喚起我來了還。”兩瓶啤酒下肚,倪名決有些微醺,笑罵著踢了他一腳,“一日為哥終身為哥知不知道。”

按照年紀來說,陸沅比倪名決大那麽一個多月,但是誰讓陸沅跟林昭看對眼了,這下陸沅得降輩分跟著林昭叫倪名決哥。倪名決是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發現的林昭在跟陸沅談戀愛,平日裏倪名決欺負林昭歸欺負林昭,跟陸沅狼狽為奸歸狼狽為奸,在妹妹談戀愛這個問題上他可一點都不含糊,即便是最好的兄弟也不行,差點跟陸沅決裂。陸沅立了一堆軍令狀,又是割地賠款,又是喊了他好幾聲“哥”,才勉強讓他平息怒火。

現在林昭不在了,這親家自然也結不成了。

兩人推辭來推辭去,反正誰都不想大夏天的出門遛狗,回來保管是一身汗。

這麽好的差事居然沒人願意領,傅明灼毛遂自薦:“我去溜。”

倪名決嗤笑道:“得了吧,就你這小身板,到底誰遛誰?”

袁一概林朝跟倪名決傅明灼一起出了門,到了分岔路道了別,兩人回家,兩人遛狗。

沒有風的夜晚異常燥熱,天上零零星星地掛著幾顆暗淡的星星,彎彎的月亮掛在枝頭。

王中王被在家關了一天,這會終於被放出來了,它貪婪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歡快地奔走著,頸圈上連著牽引繩,另一端拿在倪名決手裏,它力氣大,半拖著倪名決走。

酒精作用下,倪名決有點困,加上昨晚本來就沒睡好,更是精神不濟,沒走幾步就打了個哈欠。

他在,傅明灼不好意思欺負人家的狗。見他打哈欠,立刻勸說他:“你困就回去睡覺嘛,我肯定把中王平安給你帶回來。”

倪名決不相信她,似笑非笑地打量她片刻,得出結論:“傅明灼,你知不知道自己熱心得過於詭異了?你到底想幹嘛?”